第11章 新龙城之令牌
明明月付了钱拿好药,怀揣着对新龙城的新奇,回到客栈已经是灯笼高挂。
待推开门,猝不及防地看到坐在桌边的人时猛吓了一跳。
几千春视线从他脸慢慢移至手上新换的绷带,没有说话,只有逐渐下沉的脸。同时,明明月也注意到他手边的药。
“你去给我买药了?”明明月翻开看了看,是涂抹的药膏。
下一秒,桌上的东西扔出了窗子。
几千春道:“把衣服当了?”
明明月道:“看不出来吗?还好老板识货,换了好些的银钱。”
明明月自出生起就待在京城,什么稀奇玩意儿只要想要,便能在当日得到,只是从未出过京城。
新龙城的来源是它处于蜿蜒山脉之下,山脉走势从上而看犹如龙,故取名为新龙城。
“哐”地一下,令牌拍在桌面。
明明月原地哆嗦,吓后反应过来,准备破口大骂对方一惊一乍是不是有病,看到他眼神,又想起红木林发生的一切。
此刻得罪,只怕又要想着法子来折磨自己。
自觉退出房屋,又跟店家要了一间房。
长日的奔波劳累让明明月碰床就睡。
夜晚正深,锁上的窗棂缓缓拉开,一只湿漉漉苍白的手猝然扒上来。
屋门被踹开,动静形同天边雷响,饶是睡得深的某人也被惊醒。
廊间的烛火把人脸映照得清晰,明明月最恨吵扰美梦的,忍了忍,还是没好气:
“大晚上的你干嘛?!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某人熟视无睹肺快被气炸的,径直走到适才的窗边。
见人不张理自己,明明月蹬上鞋,“问你呢?来我房间干嘛?.......——咦?今晚下雨了?”
窗框尽是水痕,对比竟有些像人手。
可这是四楼。
探出头往暮色上瞧,还没看尽,腰带被一股蛮力扯回,顺势跌进怀里。
胸膛是没肉吗?硬得跟块千年钢石差不多。
几千春松开手,把人推到后面,拍了拍手,自己欺眼向外:“你白日出门做什么了?”
两只被缠满绷带却也轻盈漂亮的手在跟前晃了晃。
几千春道:“除了去医馆,有没有去过什么小河,岸边这些水道?”
明明月低头回想着说:“好像有过,抄近路的时候,我路过一条专门用来浣洗的溪流。”
“溪流......”几千春默念,伸指捻了捻,凑到鼻尖。
明明月:“......”
这人什么癖好,雨水都还要闻一下。
房间里有专供夜晚行恭的烛火,不算很亮,能照透脚下路,亦能照亮某人的身躯。
明明月睡觉不喜着外衣,不管冬夏,总是穿一件单薄里衣,这样在被窝里也能冬暖夏凉。身姿有些不可说的曼妙,配上适才睡醒的五官,嘴唇红而润。
“你盯着我做什么?”
几千春看着眼睛:“简直是个麻烦精。”
“.......”被突然骂了,明明月皱眉不快,“大哥,搞错没有?”
大晚上把自己吵醒,闯进别人屋子里闻水就算了,还拐着弯道骂自己。
几千春道:“路边的东西不是你随便能捡的,”伸手过来,“给我。”
明明月有些心虚,左右张望,垂手搓手:“什么?”
对面只是重复:“想活命,给我。”
思绪挣扎半晌,明明月只能服输,转头准备从屏风上的衣服里面取出那捡回来的东西。路走了两步,耳边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叫声。
叫声凄厉可怖,像是被什么吓得。
明明月还没反应过来,几千春又把令牌扔给自己闪身不见。
上次见识过令牌的作用,明明月抱在怀里,将屋子里的门窗全部关完封死。事毕之后,就窝回床上捧着令牌发抖。
老天爷,这次不会又碰上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事发地就在明明月楼下,住宿的客人已经死了。
死者两眼瞪大,呈现惊恐状态,手脚都为夸张的弧度,显然是见到不该见的脏物。
屋里所有的水源查清,都没见到可疑的藏身之地,正蹲身看冷却的茶壶,身后出现脚声,夹起碎掉的茶杯准备扔过去。
“是我!”
明明月还是害怕,窗外沙沙作响差点没把自己吓尿。
几千春甩掉碎片,扫了一眼他的赤足,面无表情地起身走到死掉的人身前。
“他怎么死的?”明明月问。
那东西本来是来找明明月,他有所察觉进屋,它便顺木来到下房。
看这屋内烛火长明,又有这满桌书籍,该是此人未睡,听到点动静去开窗查看,结果就看见不该看见的致使。
明明月在屋子里乱晃,几千春转身警告不要到处动。
“凶什么?”明明月自然不敢大声讲不满,低头嗫嚅。
也是在低头的视线,他看到细碎难察觉的茶盏碎片,再看自己白花花的脚。
抬头直视过去,几千春并没注意自己,而是口中振振有词,然后从那个死去的身体额心点去,而后汇聚成绿色的光点。
扑闪扑闪的晃在屋里,像是夏季草丛里才会出现的萤火虫。
“那是什么?”明明月好奇问道。
“魂灵。”他淡淡地说,目光放在那小如米粒的芒点。
有所察觉,那东西自然不会再轻易出现。
明明月把令牌递过去,几千春并没有收,“放你那里保管,有任何损伤,我要了你的命。”
又来!一天跟自己说话,十有八九全是威胁!
“知道了!但我得提前跟你说,这个角不是我弄的!”
几千春冷呵一声,突然上半身靠近自己。
“......”
始料未及,明明月双手捏得令牌发紧。
这人虽然是个死人,可却感觉不到死人的冰冷和气味,相反,衣襟上还有淡淡的熏香,欺身过来的时候,还挺好闻。
几千春向下盯着他胡乱转动的眼睛,嘴角勾了勾,擦身而过,出了房门。
明明月愣愣片刻,忽然察觉到什么,转身就去摸屏风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