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新龙城之遇险
整座后山透露着死亡的气息,就连黑木都不像地面之物,越往里处,每一棵都像是龇牙咧嘴的怪物。
每走一步,总感觉它们在跟着自己转动,然后发出吱吱呀呀的怪异声。
明明月咬紧牙闭上眼。
要是能从这里活着出去,他要给每尊佛前跪拜虔诚。
沼泽多如牛毛,大小深浅各不一,上面生长着浮游生物,甚至还有漂浮的不明动物尸体,上面飞着蝇虫——
祖宗十八代估计都在里面。
明明月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一定要忍住,一定要忍住,否则几千春定要叫自己“胆小鬼”。
已经被多次看不起了,面子可以丢一次,但也不能当印度飞饼一样狂甩吧?
这样想着,明明月感觉好很多。
睁眼开的刹那,觉得呼吸都通畅起来,却也是在睁眼的瞬间......
高度膨胀的尸体上裹满蝇的幼崽,血水流一地,其余的都在沼泽,味道会被水中和,可岸上的那个.......
此刻好死不死,又吹来一阵风。
“呕——!!!”
去他妈的斯文,去他妈的面子!!!!
华可问也厌恶,但多年治病,也鼻凑过败坏的骨肉,能够忍耐一二,见到明明月反应如此之大,先是惊了一下,赶紧上前抚拍背脊。
“华兄,不,不用——我,我只是,午食过多导致,——呕!!!!”
要命了!每说一个字,这风就跟自己作对似的可劲吹!
一生要强的明明月在经历过上吐不绝,终于把嫩白的小脸蛋切换成了死人脸,毫无血色。
几千春走过来吹冷风:“我以为他身体羸弱,是队伍里最会拖腿的那个,”然后字字清晰,“看来有时我也会高看某人了。”
明明月鼻子堵着布条,闻言白他一眼,“你清高,嗅觉恐怕早就在你死的那一年没了吧?”
“说的很好,”他说,“那你想死吗?”
“......”
后山中确实生长有许多珍稀药草,白灵芝,三七黄,神仙藤......有些虽在城镇药房有所见闻,却远远不及里面的价值,年限最低起码得从百年起。
路走到分岔,三人看向唯一来过的人。
浔之皱眉不解:“我记得原先只有一条路。”
可这摆在众人面前的分明有两条。
明明月道:“会不会是你记错了路?”
华可问说:“浔之过目不忘。”
这就表明他们刚才所走的路是正确的,一条路变成了要选择的两条,两条都不知其里面会存在什么东西。
一眼望不到头,黑漆漆一片。
于是众人把希望放在某人身上。几千春走了几步,冷眼观察两侧黑木,黑木完全一样,就连纹理走向都一模一样。
只见几千春把双手手掌放在两棵树上,静谧片刻,没有任何犹豫地走到左路。
“......这就选好了?”明明月觉得不靠谱,自己也去摸了摸两棵树。
除了感知到树皮湿漉漉的,别的压根什么都没有。
华可问拉着他衣袖跟上队伍:“我们这里面,在这种情况,只能信他一人。”
好吧,华可问肯定被几千春用自己的金子收买了。
然而路永远做不完选择题,有了第一个分岔口,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几千春每次用手试探一二,就会选择那条他认为正确的路,可没过百米,又会跳出新的选择题。
明明月打包票他肯定选错路了。
正准备嘲笑,几千春让后面三人噤声,而后自己单膝下腰,微微侧着耳朵倾听什么。
静立不动的石块开始轻微颤动,接着产生浮力,几千春拍掌而起退到后面。
下一秒,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触角从正面的黑暗处袭来。
浔之察觉出来,大喊:“是毒藤枫!”
毒藤枫多生长在沼泽,汲取水分而生,一旦沾染到其液体,无药可解。像这种程度的,该是已然有了灵智的。
几千春刚开始应对自如,慢慢地,毒藤枫的藤条从四面聚来,似要把所有人绞死以此作为自己新的肥料。
明明月用令牌挡掉藤条,脚踩到石头崴了下,令牌随即掉落。
“.......”
粗大沾满毒液的藤条见势迅速爬来,一寸之处,就在眼前,却没有更近一步。
是几千春徒手抓住了那根藤条。
滴答,滴答,滴答......
明明月瞪大眼睛,华可问在浔之的保护下安然无恙,看到这处,哑言惊恐。
藤条长有可穿透血肉的长刺,它们此刻穿透整个手掌。明明月离得近,甚至听得清骨头断裂。
几千春却并没有预想的昏倒,反倒疯狂地溢出笑声。
藤条就被当众耳目之下被断掉的手轻易折断扔进了沼泽。
几千春周身气场陡然转变,虽然不明,但透露着死亡。
明明月还愣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见前面的人低头拾起掉落的令牌。
令牌递过来时,断裂的豁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甚至没有一丝毒发的意思。
“拿好,再掉一次,我不会再把它保存在你这。”
明明月捏紧边缘,低头看着血迹未干的指痕。
毒藤枫被折坏一角,发出狂啸的怒吼,伸出数不清的藤条像聚球一样拢着四人。
昏暗的黑林骤然间爆发出寒光,过眼之时,过盛的折射让众人下意识闭上眼。
周围发出炸耳的呼啸,像是痛苦,像是求饶。
可几千春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短短时间,修炼百年的毒藤枫连根都没留下,只有无数的断枝在视线下看着沉没进沼泽。
明明月觉得周围安静下来,过大的冲击让四周的黑木叶子扑簌簌地掉,滑落眼前,看着慢慢踱步回来的几千春。
尽管是经历适才那般的风浪,
依旧清冷,依旧高傲。
一个荒谬的想法突然从脑子里产生:几千春这样的人,在这世间,会惧怕什么,又能惧怕什么呢?
默默跟着后面,又觉得他这种人,该是别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