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无忧州之穿墙术
他展开手,露出或旧或新的茧子,有些都已经堆积了,形成很厚的黄。
明明月感叹着说:“我以前只在我家马夫手上看见过这个。编造这些你不累吗?眼睛疼不疼?”
“累是肯定累的。不过当它们以最终的成果出现在眼前的那刻,辛苦也变得值得。”他眼睛弯下来,揶揄着适才自己提过一嘴的话,“你是天生公子哥。”
明明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着头道:“我不是明家的公子。”
“不是?”
之前远在无忧州,他也对京城的某些事有所耳闻。
什么明家公子一掷千金只为买美人一笑,还有一口气在花灯节买了整条护城河的船。
听闻眼皮子都不带眨的。
甚至还对一件事有所诧异,要是吃到过咸过甜之物,还要花高价去别地请一位回来去自家府宅做私食......
反正花钱去当冤大头的事,没少从话本子里看见过。
明明月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把星空点亮,歇口气的功夫喝了口水,说着总结性的语言:
“总之,我就成了现在有名无实的,浪迹天涯的无名人士。”
“额......有何感想?”
“落差挺大的。”他搓了搓脸,脸上的绒毛轻而易见。
说什么之前跟现在没什么变化,然后大大方方笑笑嘻嘻地说着自己没钱一样活得潇洒......这样的话他明明月可没办法昧着良心说出来。
他做不来假面假心之人。
“你倒是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了!”向北望星感叹,张着嘴有些难以置信:“我之前所了解的明明月,大抵都是说你贪图享乐,沉迷美色,不学无术,坑蒙拐骗,殴打同学.......”
“你要要试着讲讲转折?”明明月无语地中断他可能会继续说的贬义。
“但就我与你相处的这十几日,你却跟我想象中的还是有所出入。”
有话直论,仗义相言,还给自己捎回一块绿豆糕。
明明月道:“我没改过什么啊。”
大抵都是话本子给人抹上了一层纱,让人也看不清其中真正的样子。
向北望星点点头:“人还是要相处了才能对其品性有所了解。”
明明月盯着往上窜的火苗,若隐若现的,让他想起酒馆碰见的那位姑娘,便顺嘴提了出来。
向北望星抬头看着茅草外的黑色竹影,几秒后低头捡木炭到铁盆子里去,看样子并不是很感兴趣。
“木炭好了,我得去给兄台送木炭了。”
明明月也就作罢,反正也没期望对方能够给自己个回答。
他拿过对方手里木炭,没曾想还有点重量。
肩膀往下一沉,忙往后摇手:“不重不重!你去歇息着吧啊!!”
这声音都快岔开,拐了个山路十八弯,显然是在逞强。
要交代些什么,明明月脚踩风火轮似的飞也跑没影。
“……”
向北望星低头看着手里捏着的半干抹布,暗道:“完了。”
“借过借过!”
几千春在打坐,闻声看过来。
明明月急也似地走到桌子,想也没多想,没看桌上放着什么,直接囤压上去。
“你!”
几千春看着下面还在书写的纸,气怒到目赤。瞥到什么,忽然站起身拉过手腕。
明明月被吼得一愣一愣的,还没回过神,手又被莫名其妙地拉了过去。
跟着他视线一同往下瞧,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没干过什么重活,除了上次跟头狼恶战起了水泡,这手说是纤纤玉手都不为过。
可现在,外面天冷加之为了赎罪没能注意手里温度,竟被这火盆子烫了肉,这下好了,不仅起水泡,还是血泡。
明明月这会儿开始感觉到痛,皱了皱紧,准备收手去外面找缸凉水冲一下。
几千春沉眉冷声,说不出是呵斥还是什么别的。
“你是白痴吗?用手端?”
明明月懒得跟他扯,“你先松开,我手快起火了!痛!!”
只觉得眼睛一花,再一睁眼,手先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爽感。
往下一看,脚踩黑石,手掌浸泡在整片染雾的水池,腕上还有一双手,此刻正牵着那里。
“……”
自己又不是不会泡手。
痛感得到舒缓,明明月四处张望。
这里就是这座竹山西面的一汪地下泉水,四周环竹林,最是野花多长,向北望星喂驴的野花大多是就是从这里采摘的。
之前来过几次,大多都是白日,像如此月黑风高之夜来,难免让人多想。
“几千春,你是不是准备锢住我的手然后把我淹死?”
“对。”
他竟然堂而皇之地承认。明明月狐疑盯他,手指动了几下。
他道:“别动。”
不动等着他把自己拽下去?明明月脚趾头都在用力。旁边的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阴沉着脸转头。
视线就这么碰在一起。
其实两人现在挨得很近,之前也会,但都是因为你救我我救你,匆匆一眼就没了交接。
像现在鼻子仅差毫厘就可以,瞳孔散发的弧度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明明月不算一眼的明艳,但绝对算得上可爱机灵,动若脱兔,静下来,带着浅浅的憨态,惹人怜爱。之前没仔细看,他左眼眼睑下方落着颗浅浅不显的红痣。
画龙点睛。
几千春盯着那颗红痣发神。
明明月没想到轻轻一脱力,轻易就把手拽了回来。
手腕往下耷拉,朝低头的人冷哼一声“要我命?不可能!”,然后就哗啦啦地跑走。
几千春仍旧就着半蹲姿势在那。
林间此刻除了中间有泉水咕涌,便没了其他声。
好一会儿,几千春看向声源处,眼里的光跟着波光粼粼不断闪动。
明明月回到屋子,手不能用,就直接拿屁股怼上门,以此关紧,才松口气回到床上。
手还红着,就是没那般痛了。
上次华可问怎么说来着?思忖片刻,起身用干净的纱布随便裹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