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无忧州之抉择
向远道跟往常一样点着花卉盆栽数量，可不管从头数，还是从尾道，始终都对不上正确的。
“白杨！白杨！！！”
“欸！........老爷怎么了？”
应着的声从门外由远而近，风风火火赶过来。
还不及站稳，就被一股力道拉扯，顺着手指指的方向，问道：
“花呢？”
“.......额？........”白叔脑子懵了片刻，点头道：“夫人种的.......不都在这里吗？”
“牡丹原先有二十盏，如今却只有十九盏！”
他眉毛颤动，看样子气的不轻。
少了一盏？！
白叔也惊讶住，谁会这么大的胆子去动夫人的花？
要知道，老爷如今对故人的思念全部都在它们身上，亲自照料，从未假手他人。
“我......我去寻寻？”
白叔这边刚要走，身后之人像是忆起什么事，忽地掠过，留下不知是去是留的自己站着。
向北望星酒醒找明明月商量事情，结果人没找着，屋子里空落落，只剩耷拉半边在地上的被子，里面温度早已冷却。
明明月去哪儿了？
下着台阶，左右张望之时，盯到院中石桌上的牡丹，神色闪过诧异，走过去捧起来。
这不是阿娘饲养的牡丹吗？怎得在此处？还有这个是什么.......
断.......断枝？
好端端的牡丹竟然被摘了一朵？！
“放下！！！”
向北望星身形一顿，艰难地喘口气，脑袋如同千斤顶转过去，跟怒斥不已的人对上。
向远道夺过手中牡丹，在查看到缺失的一角，急向他道：“你折断了它？！”
“我.......”
向北望星本还想要解释一二，骤然想起这还是他们三年来的第一面，这会见着了，竟然还不分青红皂白地吼自己。
要解释的话到嘴边变成了恶语相向：“对！就是我折的怎么了？！老子喜欢老子爱好！！！有本事你烧了老子！！！”
白叔刚紧着跑来就看见这实在.......的画面，呆愣如石，跑到中间试图浇灭即将燃起的大火。
“白叔！你让开！！！我倒是想看看，他今日能不能把老子给弄死！！！”
“畜牲！！大逆不道！！！”
“对！老子就是大逆不道！！！有本事你操起你的二龙刀，一刀刮了老子！！这样我就可以下去与阿娘和大哥他们在一起了.......”
向远道凶神恶煞，闻到这句话，挥起欲下的拳头被冻住，半晌都没有动作。
向北望星泪眼起来，却始终倔强不肯掉落，死死地瞪着面前这个男人，这个给自己血肉的父亲。
他喉咙干紧，全是酸涩，咬紧牙关，不肯退让半分。
“你.......”
“我真是恨透了你！恨透了这个向家！！！”
向远道目光呆滞，好半天回过神，垂着的手像是失去了什么一般无力。
白叔担忧地望向他，小心翼翼：“老爷......小将军他，不是故意的，说的是气话。”
他抬眼，总觉得从前的膝下欢笑还在昨日，可一场战乱，他们还活着，可有的人，永远留在了那个时候。
不论是他们，还是他自己，亦或是本该自由的星仔。
“白杨。”
“我在，老爷。”
“去看看他。”
“好.......老爷不去吗？你分明关心.......”
“不必了。”他苦笑一声，“他一看见我便会想起他的母亲和大哥，徒增烦恼与憎恨罢了。”
白叔动动嘴，默不作声地叹口气，弓手向下道：“我这就去看着小将军。老爷保重身体才是。”
“什么向家，什么向北望星，统统都是假的.......”
火中草，水里猫，笼中人。
一路地跑，他精疲力尽地跪在一汪泉水，本还清晰的镜面变得涟漪。勉强咬紧嘴才不至于溢出声。
“阿娘，大哥.......星仔，好想你们.......真的，好想。”
那场大火，怎得不殃及至我身上，怎得.......全在大哥你那儿去了？？？
“星仔！”
向北望星看向岸对面。
“你看大哥又捉到了条鱼！今晚大哥给你做全鱼宴如何呀？！哦对了！我们的星仔喜欢最喜欢吃我包的鱼馅包子了！走，我们回家去跟阿娘阿爹祖母他们一同和面！”
影子变得影影绰绰，不管星仔如何去抓去留，终究是一场幻觉！
“大哥大哥！星仔想吃鱼馅包子了！你等等，回来！！！回来啊！！！！！”
“你不在，星仔只能吃噎人的馒头，没有香喷喷的鱼馅包子了........”
向北望星用力捂住全脸，再也忍不住地放声痛哭。
“荷儿，你看这兰花式样的手炉可还喜欢？”
“都可以。”
绿荷与李家郎出门才买至此，在他与商家在那儿询问何钱，自己走到一旁的水流，看见棵芍药无依无靠地被河水冲刷。
怜惜伸手扶住，听见什么，举目往前方看去。
他.......
采买好的李家郎左右环顾，看到河边蹲着的人影，走过来扶起，给她掖紧梅子青狐毛氅衣，要及说话，又见她目光不松，循着轨迹望过去。
李家郎一直有所耳闻。
绿荷从小到大一直心悦一人，此人便是赫赫有名的无忧州大将军的儿子，向北望星。
向北望星风度翩翩，自由散漫。
他自知自己一介书生，万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于是垂眸回来。
“李郎，走吧。”
绿荷也收回了视线，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李家郎握紧了拳头，喊住了她。
“荷儿。”
绿荷顿足，回头看他。“怎么了？”
“他就在那里，你不去看看吗？”
李家郎讲出此话，袖下的手早已成拳，面上却故作轻松，直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