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踏鞴砂的时光
桂木隐瞒了人偶的真实身份,带着他走进了踏鞴砂。
踏鞴砂的人很快接受了这个奇装异服,面容精致的白纸一般的少年,人们亲切的叫他【倾奇者】。人偶很喜欢这个称呼。
倾奇者在那里认识了丹羽,初听这个名字时,他有些恍惚,但两个人终究没有关系。倾奇者很喜欢这里的人,他们会教他打铁铸剑,他还学会了烹制很多菜肴,丹羽和桂木都赞不绝口。
每次试新锻的刀剑时,人们都会请倾奇者跳一段剑舞。
有些模糊但明亮的月光下,热闹的沙滩上点起篝火,头戴紫色纱衣,身穿洁白狩衣的少年拿着剑翩翩起舞,他眼尾的两抹红总是衬得一切都刚刚好。
但是这一切的平静,都因一个叫埃舍尔的家伙的出现而被打破。他向御舆长正大人介绍了新的铸剑材料与技术,这里的人们开始采集精化骨髓来铸剑。
长正大人不知为何更加痴迷于这样方法铸得的剑。起初还发展的很好的地方逐渐开始衰败,就像倾奇者那时被戴在头上的紫瑾花一样,最后还是枯萎在了他的手心。
以后…还有多久?倾奇者看着一个个病衰的人们,他们曾都温柔待他。倾奇者决定乘船出海,去乞求那高高在上的雷神大人的帮助。
踏鞴砂的人们看到了一线希望,他们每日在煎熬中等着少年的回归,等着承载生机的船的到来。
可是,当倾奇者带着金羽在天守阁求见时,却被拒之门外。过了几日,一位粉发狐耳的女子见了他,她自称为八重宫司大人,她说,会派兵前往调查。
宫司大人欲留这位瑾发人偶在此处休息,却被拒绝。人偶带着满心欢喜,毅然决然踏上了归路,可就在他想要告诉岛上的人们这个好消息时,却听闻了丹羽畏罪潜逃的消息。
倾奇者看着手中不再跳动的心脏,面前的埃舍尔脸上满是奇怪的悲哀。埃舍尔说,这是丹羽为他准备的礼物。
他说,这是丹羽在逃亡途中杀了人取出来的。
倾奇者瞬间清醒过来,他将心脏扔在地上。
“我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
“人心总是难以预测的,对吧?人偶…”埃舍尔在他耳边低语。
倾奇者瞳孔紧缩,难以置信的对上那双饱含恶意的眼睛。
“哎呀呀~丹羽逃了,没人能够关闭炉心了,这里的人们就都会死去~不过,我这倒有一份可以抵御侵蚀的机关,但只能一个人进去,可惜我身体不好,没办法完成这项任务呢~”埃舍尔拿出一个小机关,在手里抛着。
垂头沉思的人偶瞬间抬头。
“我来。”倾奇者向这位“工匠”伸出手。
“那真是太好了,踏鞴砂的人们都会感谢你的~”埃舍尔将机关放在倾奇者手中,在他走向炉心擦身而过间拍了拍他的肩。
被扔在地上的心脏突然变瘪,黑色的液体漏了出来,埃舍尔蹲下去将它拿起来,然后捏碎了它。
“果然,仿造的还是没办法成为真的~”
好热…如此高温的环境,令倾奇者有些害怕 ,但想着踏鞴砂的人们,他仍是忍受着能将人焚尽的火焰与毁人的高温来到了炉心旁。
倾奇者伸出双手碰上开关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火舌吞噬了他的双手。
“啊!”人偶也是会痛的,也会落泪…
太好了,关掉了…
在意识消散前的一刻,倾奇者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朝他走来,当他来不及多想,就晕倒在地。
“呵~这样都只是十指尽毁吗?该说不愧是神之造物吗?还是说这颗心脏当真有这么大的力量…”埃舍尔从机关中取出一枚心脏,与先前那枚被捏碎的一模一样。
“这次实验,也算成功了~”
埃舍尔带着人偶走出了炉心,简单修复了那被烧毁的十指,但可惜,在被完全修复之前,这双手再也不能握起刀剑。
再次醒来时,倾奇者得知,长正大人得了一把新刀,取名为大踏鞴长正,他对此刀喜爱有加。
而幕府的士兵也登上了这似乎被神抛弃的地方,他们以管理不严的罪名,将长正大人关押了起来,而桂木则是被他们称潜逃了。他们将关闭炉心的功劳据为己有,以自身响亮的名头占领了平定踏鞴砂灾祸的正举。
但最终,他们找到桂木的踪迹,抓住了他,幕府的人将长正带到了桂木面前,说:只有杀了桂木,才能抵消他的罪过。
而长正,答应了。
他,要拿桂木试刀。倾奇者连忙向沙滩跑去。可最终,却只看到了站立着的长正,似乎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从他脸上淌下,他手中的刀,血缓缓淌下,那抹的晚霞洒在刀上,格外鲜艳…
桂木再也不会夸奖他锻刀技术进步了,再也不能,吃他做得饭了…
倾奇者看到了桂木那至死都未能闭上的双眼,灰暗的连倾奇者都无法映入。
倾奇者眼睁睁的看着幕府的人将长正和桂木的尸体带走。
“哈哈哈哈…你们…都背叛我!丹羽!桂木!巴尔泽布…”
早已散去的晚霞无法在照亮那已染上了脏污的白色狩衣,无法暴露人偶自眼角滑落的泪珠,倾奇者捏紧胸前挂着的金羽,双目通红…
风吹动了御伽木上的叶子,悉悉索索的带来了一阵声音,一片白色的衣角在紫色的树叶间时隐时现…
看着仅有六七岁的男孩,怀抱着一堆干瘪的瑾瓜,高兴的哼着歌从树边走过,走进了那栋有些破败而又矮小的木屋之中。
“鸟雀…”树上的人儿喃喃自语着。
“咚咚咚…”木屋的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问,是谁?”小男孩从屋内悄悄开了一条门缝,一只眼睛往外面望着。
而当他看见那披着紫色纱衣,穿着洁白狩衣的人儿时,眼睛的瞳孔放大。
好漂亮,是仙灵吗?
“你好啊,我是一名浮浪者,找不到歇息的地方了,我可以在你这里待一会儿吗?”漂亮的少年蹲下身,笑眯眯的看着男孩。
“当然可以!大哥哥,你长得好漂亮!”孩子的言语总是直白的,说得倾奇者有些脸红。
“谢谢你,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倾奇者往屋内张望了一下,没看到其他人。
“我的爸爸妈妈不久前去世了…”
“抱歉。”倾奇者有些无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