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空口白话可不成
甄玉听行太仆寺卿查忠秦提出要求，就去婉拒道。
“大人有所不知，下官与黑山堂虽有接触合作，但与他们的交情可谈不上深厚。
而且盖总镖头，已经决定接受镇武司的招揽，担任镇武司武职官位。
下官建议查大人，与镇武司那边商议，到时必能通过盖总镖头，成功联络上黑山堂。”
作为地方武官，甄玉不愿跟文官走得太近。
他需要做的是不断建立功勋，随之而来的便是官位提升。
甄玉不需要熬资历，更不需要太过复杂的官场人情。
毕竟他手下，那么多的武人、军队，想要建立功勋不难，难的反而是如何做到合情合理，尽量不去违背官场升迁的规律。
查忠勤听到甄玉回答，面上闪过恍然，盖海鹏加入了镇武司？看来之前计划，需要修改一下。
他不依不饶追问。
“甄校尉年轻有为，之前率领部下，剿灭黑松谷悍匪，建立功勋，稳定泉阳县局势，造福乡人，本官对此，十分钦佩。
所以甄校尉应该进入过黑松谷，本官要来冒昧请教，如今那处山谷当中，大概有多少牲口？
千林路一直都有传闻，黑松谷长久以来，饲养多达上千匹军马。
那处地方根据以往的记录来看，的确算是一处天然的优良牧场！”
甄玉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没啥好隐瞒的。
查忠秦这样问，也不是什么陷阱。
毕竟黑松谷悍匪在谷中饲养军马的事，早已广为人知。
“查大人，下官当时率队追击悍匪，进入那处山谷当中，但很快就去退出，返回红岩寨继续驻守。
因此下官虽然望见谷中马群，却不清楚具体的数量。
不过那处山谷，三五百匹的军马，肯定是有的。”
查忠秦面上，闪过不悦。
“甄校尉这话，大概是信不过本官了？
本官对甄校尉与黑山堂的关系远近，并不打算追根究底。本官更加希望看到，黑山堂牢牢占据黑松道。
不久前，黑松县团练所，被黑山堂所属近千骑兵包围，虽然奏章所书，或有夸大可能，却也说明如今黑松谷中的军马，至少也有七八百匹之多，算上其它牲口，应该接近两千之数！
那对黑山堂来讲，是一个极大的负担，因此他们放出风声，愿意对外出售骡马。
甄校尉对此，不愿实话实说，是有什么顾虑？本官此来，不过是想通过甄校尉，联络黑山堂。”
甄玉听到这里，心下有所不满。
虽说你的品阶比我高，但文武不相统属。
跟你们这些文官，有太多的牵扯，甚至会影响自己日后的升迁。
何况我都已经告诉你了，去找镇武司说话，为何非要纠缠不休？
甄玉面色微冷，淡淡开口道。
“既然查大人知道黑山堂的情况，知道那处山谷中，如今有近两千头牲口，又何必对下官明知故问呢？
如今，盖总镖头已经加入镇武司，镇武司也准备通过他，去招揽黑山堂。
而下官，不过区区从七品驻军校尉，与霸占一方的黑山堂势力，擅自进行联络，难免就有越权行事的嫌疑。
这件事也不可能瞒得过盖总镖头，所以镇武司大人们知道后，又会如何看待下官呢？
即便联络成功，也不知查大人目的何在？那对下官来讲，又有什么功劳可言呢？
还请二位大人，不要继续强人所难。
你们想要联络黑山堂武人，最好通过镇武司进行，那才是正途啊！”
北川知府刘珏春，见甄玉拒绝，便去笑道。
“甄校尉太过心急，何不听查大人说完，此事若是顺利，甄校尉自有一份功劳，到时本府愿与查大人一同上奏，为你请功。”
甄玉皱眉。
他一时间想不出，这二人到底为何如此？
“知府大人既然这样讲，想必早有计划，下官愿闻其详。”
查忠秦道。
“不久前，车氏骡马行覆灭，千林路最大的骡马来源，被镇武司给一刀切断。
车氏骡马行成立百年之久，数代人经营骡马生意，最熟悉北面各部落情况，不说牛羊，只说合格的军马，每年通过车氏骡马行进行代购，能有二三百匹之多！
可他们如今，被镇武司抓到了走私罪证，本官倒也不能因此指责什么。
但寺丞赵奕，又有什么过错？镇武司不分青红皂白，污蔑他纵容走私、对悍匪泄露军情，执意将其下狱！
赵奕是为了大局着想，私下与车佩兰有些接触，可那只是权宜之计。
他甚至不惜背负私通骂名，也要想方设法，为我边路驻军采购骡马。
赵寺丞不止一次，向本官表明真心。
他堂堂进士出身，跟商户女掌柜之间，最多逢场作戏，岂会真将那下贱泼妇放在心上？奈何镇武司只求功劳，不顾大局，某些人更是骄横跋扈，根本不听咱们解释！
如今千林路驻军，急需一批骡马，向百骥路前线，转运军需。
相比西北洛国，与我秦国全面接壤的大敌夏国，更应该重视。
所以安抚司与节度府大人们，对收集骡马之事，催促得很紧。
可如今没了骡马来源，行太仆寺举步维艰，打算通过黑山堂，向北面部落购买一批骡马，弥补军需缺口，数量越多越好。
但镇武司不顾大局，之前闹得很不愉快，咱们并不想通过他们，平白送上这一桩功劳，本官更希望通过甄校尉，去联络黑山堂。
甄校尉若能帮忙出面，促成与黑山堂的骡马交易，本官必会牢记你的功劳，为你向上请功。
还有此次人情，本官日后，定当有所回报！”
甄玉有些明白过来。
查忠秦不仅想要通过黑松道，开展牲口交易，更想着把这件事情做大做强，做成他们千林路行太仆寺的耀眼政绩！
我其实也想这么做的。
但问题是，空口白话可不成，我在当中，有什么好处？
还有，你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黑山堂面临洛国驻军威胁，你们能够提供何种助力？
开展大量交易的前提，是保证周边局势的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