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拟立赫赫之功
景牧听得明子平补充说鹿韭亭内的人吃马嚼都算自己的,心说这第四名的进士果然有点东西,便笑着说道:
“青天大老爷原来是空手套白狼来着。”
明子平点头拱手,说道:
“斯文扫地斯文扫地,还望景老弟原谅则个。”
景牧将那几页空白委任书接过,就着明子平书桌上笔墨,先写上那两个定额吏员的名字。
一页写上吴小江,职责勾选亭卒;另一页写上吴山山,在过盗、司会、蒙师之间思索良久,还是勾选了蒙师这项职责。
将之递给明子平,说道:
“吏员就定这二人吧。”
明知县接过,见纸上写的二人名字,好奇问道:
“这二人可是吴家村里正子女?吴小江四肢健全干个亭卒自是无啥大碍,山山姑娘难道之前也曾治过学问,还能承担蒙童教师一职?”
景牧不以为然的说道:
“可能治过,可能没治过,这并不重要。就算现学,也不能便宜外人吧?”
明子平喟然长叹,深以为然。
两人正说话间,却见县丞诸宜民寻了过来。他见知县书房里有一侠客模样的外人,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门口不停向明子平使着眼色。
明子平和景牧谈定鹿韭亭一事,心情倒是爽朗许多,便将诸宜民招呼进来,说道:
“诸县丞,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新上任的鹿韭亭亭长,西禅寺斩妖除魔的好汉,景牧景老弟。”
诸宜民自是听丰主薄讲过多次这好汉的事迹,如今见着真人,先是一顿没口子的称赞,然后才将事情原委同知县和好汉说清。
原来却是吴家两兄妹同县丞交割猪妖精怪赏金,加之前期景牧累积的妖狼赏金,双方对赏金金额均无异议,就是县衙钱不够。
虽然孟州缉妖司上午同县衙交接了一笔赏金的款子,足有500两之巨。可惜这穷的叮当响的县衙,但凡有一分一毫入账,那花的比烈日下的雪花还快。不到一个时辰,就不知道周转到哪里去了。
明子平假装不知道这个情况,甚至大言不惭的宽慰景牧道:
“景亭长尽管请放心,斩妖除魔的赏金都是缉妖司划拨的专款专用银钱,县衙顶多周转拆借一遭,走走账目,绝对不会长时间挪用。”
又问诸宜民到:
“诸县丞,景亭长应得银钱几许?衙门里账上凑凑难道还有的差吗。”
诸宜民心想怪不得丰主薄死活不跟着过来,窘迫如此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淡定的回到:
“刚和吴家二小对完账,景亭长应得赏金541两。我已在衙门账上凑过了,还差人景亭长536两。”
行,知道你们穷,没想到你们这么穷。偌大的县衙,合着就凑出来五两银子是吧。
景牧斜着眼看着广江县的知县县丞,心想莫不是你们两个小子,把缉妖司给我的好处,都给吃了回扣了吧!?
那本好汉倒要你们看看,我的刀是利也不利!
愤愤的问明子平道:
“说好的账目周转呢,说好的不会长时间挪用呢,我就想问问明知县,我的钱呢?”
明子平见诸宜民梗着脖子不想说话,便硬着头皮解释道:
“景亭长前期一直忙于斩妖除魔,所得赏金都是挂在县衙账上。本县的情况你也了解,四处等着用钱,有这么笔款子就躺在衙门里,也不知道好汉什么时候来领取,我们就动了心思,周转处理了几项修路铺桥防汛减灾的旧账。”
诸宜民也在边上应和着:
“这些活计在别的县,都是强征徭役做的。知县老爷心软,怕因征徭役误了农时,便安排县衙花钱招工做了。”
景牧摇摇头,心想你明知县在中京附郭砍得勋贵家奴人头滚滚的那股劲头呢,几百两银子如临大敌一般。便问道:
“明知县自京都而来,也应颇有见地。既然如此,为何不向县内大户打打秋风?”
明子平带着些许骄傲回到:
“吾乃先皇十八年殿试第四,进士出身,武周帝国有数的读书人。这县内大户俱是私盐贩子,我去打甚秋风?就算去了,也讨了些口子,等秋后算账的时候,永安帝想起我在西云县城墙上的英姿,随手把私盐贩卖保护伞的帽子给我一带,我这九族都不够天驱军砍得。”
“景亭长,咱现在多少算是同僚了。一定要看在帝国的份上,再拉老哥一把啊。”
景牧倒是知晓这明知县确实有爱民如子的贤名,斟酌一番,便和明、诸二人说道:
“昨夜斩杀猪妖时,因劲气横溢,对吴家村宅屋多有破坏,我已承诺将赏金的三成交予吴里正处理后续。这个需要县衙和吴家村多多沟通。”
明、诸对视一眼,这笔嘛,可以给吴家村减减徭役打打折扣,实在不行把官迷老吴擢升为乡正,应该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剩下不到四百两的银钱,却不知县衙可持有价值匹配的不动产?鹿韭亭离县城也有四十里之数,本亭长、吏员、兵士或将频繁往来两地之间,需要一个合适的落脚点。”
明、诸又默契的对视一眼,于是诸宜民一拍大腿,激动的说道:
“还真有这么个合适的地方。年初县衙组织衙役剿灭了一伙欺行霸市的水贼,那头目有一处新建的三进四合院,就在县衙后面两街之隔的地方,虽然不是很大,但也有近十个房间。”
“收缴造册之后,倒是一直扔在那里落灰。景亭长如果有意,县衙愿意考虑以之与赏金差额相抵。”
景牧点点头,一是确实需要个落脚点,总不能在县城里搭窝棚吧;二是依他多年来追讨工程款的经验,有个工抵房拿在手里起码不是全赔。便问明子平道:
“明知县还有其它办法吗?要不就按诸县丞说的办?”
明子平矜持的点点头,迅速安排诸宜民将房契拿来和景牧画押过户;又安排当值的班头带着吴小江和几个衙役前去打扫;又安排了两名濯洗健妇带着吴山山去县衙库房选些被褥日用一并送过去。
景牧见明知县忙前忙后,自然知道县衙是大占便宜。心想就不能和你们这些读书人多说话,一会功夫白狼被套好几只了,便笑着问明子平:
“明知县,这一进一出,又给县衙回了一大口血吧?”
明子平略感羞愧,只是嘿嘿笑笑不接话,王顾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