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羔羊
“你没有，赵家有！那赵旭在这里头做了些什么，你一清二楚。他不想你跟他鱼死网破的话，最好就乖乖地拿银子消灾！”顾蓁眨着眼睛提示道。
陈训导闻言，犹豫着说道：“可，可他也未必愿意啊！更何况，如今赵家书肆被衙役守着，我进不去，压根就见不到赵旭那老东西！”
顾蓁听了这番话，眸子便闪过一抹精光，沉声道：“那你可以写一封书信，我替你将书信带进去。那赵家书肆还做着买卖，我进去把书信放一本书里，相信那些衙役也发现不了。”
陈训导陷入了沉思之中，一时间没有做下决定。
顾蓁见状连忙添油加醋说道：“这一切他才是主谋，如今你若是不愿意给银子，那我可就要把你的所作所为捅到县令大人那儿去了。到时候，身为主谋的人逍遥法外，而你这从犯可就要背负起杀人罪名，命丧黄泉了。”
“我，我这就回去写。”陈训导脸色惨白。
顾蓁满意地点了点头，从银票中丢给他二十两，说道：“这点钱财留给你日后远走高飞用，可别说我不给你留活路。”
陈训导接过之后，迅速地回到客栈之中，提笔写信。
顾蓁也在他身后跟着回到客栈，趁着休息的片刻，也给萧承光写下一封书信。
本来萧承光猜测这陈训导是暗中协助赵旭，给赵旭提供些消息的，但不曾想赵旭居然在那段空白的时间里去了竹林。
顾蓁当时还暗道糟糕，太早动手抢了包裹，不曾想一番装腔作势地诓骗，反而得到了这条有利的消息。
如此一来，那陈训导也没有不在场证明，萧承光的嫌疑也就可以减轻一层了。
相比于萧承光有一个可疑的人证，那陈训导恐怕连个人证都没有。并且从方才陈训导的反应看来，在竹林里玷污了徐婷婷，甚至将其杀害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陈训导。
他才是杀人真凶！
至于赵旭到底在这之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目前还不太清楚。
所以顾蓁最后故意开出一个条件，要求陈训导一千两银子的封口费，并且引导陈训导去找赵旭。
如果赵家愿意为陈训导杀人事件付出一千两的巨款，那说明赵家肯定干了不能暴露的丑事。
毕竟只是给陈训导做假证，害萧承光没有不在场证明的话，顶多就是挨几棍子，还不至于为此赔上大半的家业。
如果赵旭不愿意为陈训导付出这笔巨款，那顾蓁作为中间人，收集他们之间的来往信件，日后也能作为证据帮助萧承光洗白冤屈。
顾蓁在信中写完这些，想到萧承光在狱中的情景，末了添上一句：“夫君在狱中需要何物，可传话与我，待我查明真相，便来接夫君回家。”
信写好之后，苏魁立马就送去了牢房。
因为有黄子然的打点，苏魁一路通畅无阻地来到牢房之中，将信封递给萧承光。
一旁的狱卒见了直皱眉头，张口就要喝止这种私通情报的行为。
可他还来得及开口，黄子然就一手搂住他肩膀，笑道：“老哥，来来来，小弟带了些酒水，咱们好好喝一杯。”
这狱卒见是县令公子，哪里敢得罪，急忙喊着‘不敢’，被黄子然给带去喝酒，对萧承光和苏魁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萧承光看完信之后，皱着眉头，一脸困惑地道：“是他？他为何要这般做？”
苏魁挠了挠鬓边，说道：“承光，我还要回去替顾蓁看着那家伙，你有什么话要我带回去的？”
萧承光回过神，急忙道：“苏大哥，你回去叮嘱我娘子，凡事以小心为上，谨防恶贼穷途末路之际的反扑。”
苏魁点了点头，转头就走了。
黄子然这才寻了过来，看了一眼萧承光手中的书信，说道：“可有查出些端倪？我父亲那儿是一点进展都没有，都快愁死了。”
“你帮我去问问捕头，那陈训导在我离开的那段时间，他在哪儿？何人可给他作证？”萧承光将顾蓁写的书信递给了黄子然。
“好！”黄子然答应着接过，看完之后，不由大惊失色，沉声道：“是陈训导杀了徐姑娘？他这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院长要辞退他，所以怀恨在心？”
萧承光仰头望着天花板，困惑地说道：“或许吧，但他这人贪恋钱财，说不准是赵旭许了他一笔银钱。”
“可这杀人是掉脑袋的死罪，他就算贪财也不敢这么做吧？”黄子然惊骇道。
萧承光幽幽道：“那如果有个人给他当替罪羔羊呢？”
黄子然顿了顿，看着萧承光道：“那他这只替罪羔羊算是找错人了。”
他离开之后，立马就找来昨日里给书院众人作口供记录的衙役们，挨个找了一遍，总算问明白了。
听完衙役盘问的情况后，黄子然目瞪口呆，匆匆赶回牢房之中给萧承光回话。
“果然如顾娘子所料，那陈训导在前日也没有不在场证明。当时我们在进行年试，他虽然一开始就在旁边监督众多学子，可你刚走后没多久，他就跟着离开了。”
萧承光皱眉道：“那他是如何告诉衙役，而衙役不曾怀疑他说谎的？”
“据盘问他的衙役说，他当时说是闹肚子，回去后就一直在蹲茅厕。住在他隔壁的老训导是亲眼看着他从考场捂着肚子离开，考完试后又有人看着他从茅房里出来，整个人都是虚脱了的模样。”
黄子然沉声说道：“那衙役听完，也没细想，只以为他是蹲了小半个时辰的茅厕。”
萧承光托着下巴，略一思忖道：“闹肚子是假，陈训导极有可能是在这期间用纸条把徐婷婷骗去竹林，然后将徐婷婷奸杀了再赶回训导们住的院子，躲在茅厕之中等别人回来。从时间上看，他完全来得及做这些。”
“不错。”黄子然附和道，“那竹林距离院长的住宅并不远，另一边就是训导们居住的院子侧门，绝对来得及往返，还不容易被其他人发现。”
萧承光看向黄子然，犹豫了片刻，说道：“我娘子如今趁机接近赵旭和陈训导，你让黄大人撤去对赵旭的监视，明日提审我一番，好让赵旭和陈训导降低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