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志

擦过她的脸庞，只在脸庞上留下一道细小的血道……

冰蓝色的翎羽如一双翅膀缀在弓箭的两段，苍白之火在洁白无瑕的弓体上漫步，达达利亚踏着暗如残血的石砾而来。

田笙鸥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将古尔纳斯挡在身后，“我我我现在不怕你了！”同时拿起斧子横在胸前，摆出一个防守的架势对达达利亚道：“我们古华派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但是，胜在形意自然，出其不意，尤其是暗器！一旦出手，非死即伤，我告诉你不要逼我哦！”

然而田笙鸥拖延时间的小伎俩在达达利亚这里完全不够看，达达利亚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他并没有理会田笙鸥，而是一步步向她们逼近，闲庭信步而有条不紊。

见达达利亚并没被她的虚张声势吓到，心想不妙，转头悄声对身后的古尔纳斯道：“古尔纳斯，快劈开大山！”

少年听到田笙鸥的话，赶紧闭上眼睛想象田笙鸥描述的劈山斧。白色的光斑聚集，“比山还高，比天还阔……”意识脑内旋转沉淀，之后“噗”的一下竟然消散了！

怎么会！明明刚才成功了的!

少年慌忙拽住田笙鸥的衣摆，“不行！我做不到！”

“冷静！别着急！”

达达利亚轻点脚尖飞身上前，弓箭变换成手刃，冷冽的疾风灌注而来，自以为武功大成的田笙鸥抬手想要用斧头挥掉刺过来的武器。短兵相接，达达利亚好不吹灰之力就把田笙鸥的武器打掉，在水刃即将碰到田笙鸥的脖颈时立即收回，赤手将田笙鸥反剪在地！

古尔纳斯上前一口咬住达达利亚的手，却被达达利亚一脚踹开，跌在矿渣上，之后就被赶来的村民团团围住。

达达利亚凑近田笙鸥的耳旁，启唇：“如何，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你还要做困兽之斗吗？”

田笙鸥囚犯一样被达达利亚困在地上，热气呼在耳朵上痒痒的，气氛有种诡异的暧昧，但是田笙鸥现在根本来不及害羞，一团怒火顶在田笙鸥胸口中，亟待爆发。

“困兽之斗？你可真自信啊！”

田笙鸥嗤笑一声，“你还以为这里是你们愚人众的地盘吗？我告诉你，古尔纳斯要是想，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

达达利亚轻笑，“虽然你如蝼蚁一样脆弱，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外来者，你很聪明。”他转头看了一眼被村民押解的古尔纳斯。

“古尔纳斯，你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古尔纳斯：“……你什么意思？”

“这看看周围，虽然单调、无趣，但是却没有折辱，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你。”

冰冷的语气如魔鬼声音充满诱惑，“还记得艾哈鲁是如何对待你的吗？”

古尔纳斯脑内瞬间涌现出一幕幕他不愿回忆起的过往，永远做不完的实验，报不完的报表，受不完的指责，以及艾哈鲁恶毒的诅咒——

“像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能成功！”

达达利亚看着古尔纳斯怔愣恐惧的表情，得逞般地调笑道：“在这里，你不用承担责任，辛勤工作，也不用想努力一样地活着。”

“而且，你自己也知道，你什么都做不好。”达达利亚微微侧头，点了点被他摁在地上的田笙鸥，对古尔纳斯道：“在现实里你不受任何人喜欢，努力挣扎，却毫无成效；在这个世界，你同样也无能为力，若不是外来者，你会想起自己是谁吗？”

古尔纳斯愣愣地狼狈的田笙鸥，眼里隐隐涌上了泪水。

“古尔纳斯！别听他的……”田笙鸥挣扎着对古尔纳斯大喊，立刻被达达利亚镇压。

“所以，和村民回去吧。”

工头也在古尔纳斯附和道：“回来吧，你可以不用做任何事，我们会想对待同伴一样对待你的。”

“是啊是啊，我们都会喜欢你的……”

“回来吧，回来吧……”

“离开外乡人，你就保护了村庄，你就是我们的英雄……”

古尔纳斯眼神迷蒙地盯着面容模糊的村民，喃喃道：“英雄？我也可以成为英雄吗？”

“对啊对啊，回来吧！”

古尔纳斯缓步走向人群，人群如一团蚁群往村庄的方向挪动。

“古尔纳斯，你醒醒！！”田笙鸥大吼着，想要将古尔纳斯唤醒。

达达利亚满意地看着走向村民的古尔纳斯，嘲笑地撇了一眼满脸不可置信的田笙鸥，“看到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般坚定地相信着自己，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选择的权力。”

说着，达达利亚突然抽出水刃眨眼间扎破了田笙鸥的手臂。

“！！！”

红色的血液静静流淌出来，但田笙鸥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达达利亚享受着田笙鸥差异迷惑的表情，忍不住勾唇，露出一个残忍的表情，“很好奇吧，为什么感受不到疼痛呢？”

“不可能……”

田笙鸥惊恐地盯着田笙鸥冰冷的蓝眸，只听他淡淡道：“当你和这个世界相融时，五感就会麻痹……”

“之后，你就会忘记，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