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琳(2)
车停在CBD商业街,贺北岛正想着直接回屋,却又路过花店。
林林站在门口,看见贺北岛时笑了一下,的确在等她。
贺北岛进了店,林林拿着一盆铃兰过来,软白色鲜嫩的小花朵,低垂着,看上去脆弱得很。
贺北岛不明所以,林林笑着解释:“这是一位姓余的小姐托我给你的。”
那自然就是余悦琳了。
只是贺北岛没想出来为什么余悦琳要给她送花,便问:“她有说什么吗?”
林林愣了一下,拧着眉:“我想一下……”顷刻之间,她便舒眉笑起来,“啊,就是她说,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这句话就说的让贺北岛听不懂了。毕竟一直以来,她作为性格尖锐又锋利的那个,从来都是被照顾的一方。
余悦琳说这种话,更像是在暗示?贺北岛想到,接过了花,对林林表示了感谢。
“不客气。”
回到家中,贺北岛将那盆铃兰放在了向阳的地方。其实贺北岛家并不是什么风水好的地方,养养发财树那样的绿植还可以,偶尔插几朵花也是行的,但是长久地养盆花还是太难了。毕竟花总是娇贵的生物。
面北朝南的房间,阳光侧着进入屋室。
碰巧此时,左然发了消息过来。贺北岛瞄了一眼,大意是文心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所以转托左然帮忙联系一下她。
贺北岛发了信息回去,让他随意。
不一会儿,贺北岛又收到了消息。
是文心发过来的,希望贺北岛能够直接给一下IP地址。差点一个问号打出去,贺北岛忽然想起来收到短信那件事。
不仅她收到了,左然和闵检察官也收到了。明明是无事发生的日子,偏偏把人往法院引,很难说究竟出于什么目的。但总归不是好事。放着不管,还可能闹大。文心他们毕竟是公职人员,虽然对这件事高度重视——没谁想自己所在的机构被冒名发消息,但也没做出随意调查信息的举动。
贺北岛思索了一下,只觉他们就算背地里调查了什么她也无从得知。
但贺北岛仍旧有些好奇,便额外问了句:你们打算交给谁来调查?据我所知,为名法院内部并没有擅长信息侦查的人才。
她猜测文心多半不会回,抑或打马虎眼,但没想到对方立刻就回复了过来:谢端玉先生,他最近一年都在挪威研究AI,不过这几天有时间了。
这名字颇为耳熟,但贺北岛一时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听过,索性作罢。
直到晚上七点,贺北岛除了中途出门吃饭,一直待在家里。
她几乎检查完了家中一切的设备等——自从许明心出的方案贺北岛就再没关心过房子的情况,除了聚会前许明心告诉她装修完毕后让她验收,两个人也没再有联系。之前几次回家都赶上了大半夜,要说的话今天还真是初次打量。
贺北岛本身对住宅要求不高,但也了解一点色彩心理学。把除了卧室以外的地方窗帘拆掉以后,整个loft的采光都要好上许多。墙面也因为刷了淡绿色的漆面看上去也更加温馨,用人话来说,就是有家的气息了。
但是,也并不是没有问题。
贺北岛翻了卫生间洗手台下的柜子,里面多出来了许多并不属于她的物品。她并不清楚这是否算作服务的全套,但想了想,还是全都丢了。
自从上回被人闯了空门,贺北岛虽然面上不显,但实际上警惕心拉满。再加上她本身不差钱,也不喜欢用别人买的东西,这些洗漱用品丢了也就丢了,不算多可惜。
进了卧室,窗帘是半拉着的,颇有些昏暗。她摸上墙面凸起的地方,按开了灯,只听“啪嗒”一声,屋内骤然明亮了起来。
一眼看过去,卧室才是真的大变样。贺北岛翻出许明心当时发她样板时给的介绍,她认为比起客厅,卧室要更加重要,所以做出的改动更多。
贺北岛当时忙着别的事,随手回了“好”。
这么一看,可以说一言难尽。
……这卧室感觉不能要了。
贺北岛没办法忍受自己要睡的地方被另外一个人深刻地了解过,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在网上下了买新床的订单,紧接着开始问询诸岭倘若废弃床垫衣柜等不需要了如何处理。
诸岭也是25小时高强度冲浪爱好者,转手就丢了个链接过来,然后补充:贺大千金可以把自己家捐出去看看。
H:。
贺北岛没回,但觉得捐出去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结果等她准备结束修仙作息,早睡早起培养好身体之时,韩行知又发了信息过来。
贺北岛不明所以地点开聊天框,是个链接。她点进去,是一场直播。贺北岛还没明白目的,镜头中就出现了一个漂亮的身影。
“各位朋友好,”对方优雅地鞠了一躬,“我是陆兰星,无尽夏研究所的所长。”
媒体把长枪短炮对准了她,企图逼问出什么真相来。
贺北岛换电视打开了直播,然后给韩行知发去了一个问号。
对方发来一条回复:陆兰星,你应该认识吧?
H:你说呢?
Spring:我是说除了无尽夏研究所以外,你还从哪里了解过她。
贺北岛无意识地敲了敲手机屏幕,崔理洵与陆兰星相熟,她也因此和陆兰星有颇多接触。但她并不知悉韩行知的立场是否和崔理洵一致,这种信息还是减少透露为好。
等她准备找个借口,韩行知又发了一条过来:这很重要。重案组调查到她大学在国外学了有机化学,回国后除了任无尽夏研究所所长以外,还在一家民间化学研究所工作。前者听上去像是个虚衔,但不能排除她在本次重大事故当中的嫌疑。所以我们需要确认她的立场。
这些贺北岛基本都知道,毕竟当初金世正那件事里找到的香水就是在她那儿化验出来的。这些东西需要对基本所有人保密——这是金世正本人的强烈要求,她不信任警方。
于是贺北岛只能回:多余的我不能说,只是她的确立场不明确。
对面好一会儿没回,贺北岛几乎以为韩行知要放弃了,结果又来了一句:那你知道她和陆景和是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