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尘雪论道

，将天地染成一片暖黄。河水在夕阳的映照下，波光粼粼，仿佛万千金鳞跃动。远处的群山，轮廓被夕阳的余晖轻轻勾勒，显得格外宁静而神秘。

在这如诗如画的景色中，一男一女牵着战马缓缓走来。男子身着铠甲，虽然略显疲惫，但目光坚定，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屈的英气。女子则一袭素衣，青丝飘飘，眉眼如画，宛若出水的芙蓉，清新脱俗。他们牵着战马，来到了河边。

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天地间的安详，纷纷低下头饮水。清冽的河水在夕阳的照耀下，仿佛有了生命，潺潺流动，唱着悠扬的歌。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流水与马蹄的声音，宛如一曲天籁之音。夕阳继续缓缓下沉，将天空染成一片金黄，与丹江河面交相辉映。此刻的他们，仿佛与天地合一，成为了这幅美丽画卷中最动人的风景。战马在他们身旁悠然吃草，不时地甩动着尾巴，驱赶着偶尔飞来的蚊虫。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了，所有的纷扰与喧嚣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他们、战马、丹江河以及远处的群山。

叶尘和蒙姬雪在丹江河畔祭拜过了三座墓葬，碑文上分别写着“ 双亲叶怀安夫妇之墓“、”双亲蒙万春夫妇之墓“ 和” 爱妻蒙姬月之墓“。叶尘的父母叶怀安夫妇和蒙姬月、蒙姬雪的双亲蒙万春夫妇在南阳之战中死于战火，无法觅得完整尸身，叶尘和蒙姬雪就在丹江之畔、蒙姬月的墓旁为各自双亲建了一座虚冢，以使逝者亡灵有所归依，也使亲人在天之灵可以相聚。

二人虽共同在郭子仪和李光弼麾下征战杀敌，但因为战火频仍，各自又在不同阵地杀敌作战，已经有些时日没有象现在这样相聚叙谈了。祭拜完亲人墓葬之后，二人牵着各自战马在丹江河畔信步，享受这决战前短暂而难得的宁静，因为二人明天就要加入唐军与叛军的终极对决了，蒙姬雪会随天下兵马元帅李适（后来的唐德宗）、副元帅仆固怀恩在洛阳北郊昭觉寺外与史朝义大军决战，而叶尘会去河阳助河南等道副元帅李光弼南渡黄河，偷袭叛军后方。这场恶战之后，二人是否还能再相见，也未可知。

一缕微风抚过，吹起蒙姬雪额前和两颊的秀发，露出她如出水芙蓉般娇美的脸庞，这是叶尘第一次看到不戴面具的蒙姬雪的脸，但见她长得跟姐姐蒙姬月一般灵动柔美，只是眉宇之间比姐姐多了几分坚毅和果敢，更像是一名战士。蒙姬雪向来出入行走都戴着面具，从不在外人面前显露真容，凡是看见她容貌的人都必须死，除了师父和家人，而叶尘是她的姐夫，又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自然可以见其真容。蒙姬雪喃喃地问道：“姐夫，你说，这世间为何有这么多苦难，怎样才能灭除烦恼呢？“

叶尘答道：“众生心中有妄想邪恶执着，故见世间有苦，须知一切世间诸法皆乃众生心之幻化。欲除诸苦，须观一切法如梦如幻。”

蒙姬雪曾在峨眉山学艺多年，除了修习武功法术之外，也曾跟随师父破劫大师研读佛藏道经，但毕竟涉猎不深，不似叶尘这般，对佛法义理参悟修习已臻佛境，便不解地问：“观一切如梦如幻，难道看到叛军胡作非为、烧杀抢掠，也袖手旁观？”

叶尘道：“当然不是了。须知一切善法与‘无我’、‘空性’相应，看到一切恶人暴行，自当义无反顾、除暴安良，然后功成身退、不计功名。如果身陷其中，与梦中人和事齐鸣共舞，这场人生大梦只会愈加精彩壮观，从而越陷越深，难以自拔，无法从梦中醒来。”

看看蒙姬雪似懂非懂，叶尘接着说道：“所以在人生大梦中，要有债就还、有难就帮、有恶就除、有危就扶、有伤就医，一切善法就是要平息梦里心中的不平，让梦早日终结，好让众生从梦中醒来。从梦中醒来之后，我们自可忘记一切善恶名利，功过是非，然后功成身退，弘法利生，让心安住于真实境界。真实境界常为寂灭，本自清净，一切恶行、欲望、贪婪都在这里无处依存。”

蒙姬雪听罢，不解地问：“那真实境界里什么都没有，岂非很无聊？人间有悲欢离合、爱恨情仇，亦非很精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