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最后一秒

黑沉沉的浓密乌云将夜幕拉得暗淡无光，天际处，衔接起来的河面是浓浓的黑蓝色，一眼望去，幽光粼粼，神秘莫测。

史宾格犬响亮的叫声，夹杂河水的嘶吼阵阵袭来。

眼下。

紧急搜救队队长携着尼诺，如同猎豹般狂奔而来。

“老大，尼诺反复对着河中央咆哮，有没有可能……”

快且稳的话语戛然而止。

秦少庭凛洌视线定位到勇猛气场的尼诺身上。

“听它的。”

B级大型史宾格搜救犬尼诺，在役期间，头等功勋荣誉称号高达90个，黑白配色短被毛，锥形嘴巴上的眼锐利无比。

“收到，只是……老大，现在调用游艇，审批流程下来最快要四小时后。”大队长开口道。

当下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流程审批必然来不及。

“还有，老大。无人机最长飞行八十公里，潭西河最大横截面九十二公里，存在盲区。”

大队长凭靠海事经验积累，迅速作答。

“飞鹰今晚用各种设备允许先斩后奏。”

秦少庭手拿对讲机，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实时传开。

瞬时。

对讲机异口同声传出“收到。”

“秦爷！发现！有发现……”

不远处。

文彬尖锐的嗓音拉的低长，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通红的脸上掩盖不住的神情既紧张又兴奋。

秦少庭循声而望，大步而来，步伐稳健有力。

文彬喘着粗气逐渐加重，听上去有些吃力，似乎与掏耳勺菜刀一类的物件有很大差异。

“秦爷快……”

文彬嘴一直没合上。

岸边铁栅栏下，橘色绳索在文彬青筋暴起的手中越拉越长。

视野在暗黄灯光之下，绳索另一端延伸至墨黑色河面中，明晃晃的白色逐渐明晰起来。

咔哒一声巨响，白色箱体撞击栏杆后被文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置于秦少庭面前。

秦少庭脖颈处的毛发僵直，呼吸急促起来。

“秦爷。。”

文彬看着湿哒哒的箱子不知所措，气喘吁吁地开口，直到接收到秦少庭点头示意接下来的动作指令。

箱体在文彬眼疾手快地操作下，从中间平开，箱内衣物堆叠一侧，映入眼帘的手机尤为突出。

这不是昨天下午在他办公室，秦中延一本正经让小丫头加他微信时，扫码的手机……

秦少庭紧绷的肌肉微微放松，仰头闭眼，五指由掌心微微放开，手心明显一股凉意。

“指纹提取。”

“收到。”

站在潭西河码头，可以观望整片河全貌。

河面上，朦胧现出闪着光亮的白色轮船，尖桅杆顶五颜六色的灯尤为耀眼，最后一班客轮运行在航线上。

秦少庭不经意抬眼，忽然间心灵有了拨片，眼前一亮，尼诺喊叫的方向……

他双唇一开一合，声带没有震动出声，口型之下两个字：盲。区。

他恍然大悟。

“艘船。”

秦少庭目光如炬。

文彬前脚安排完指纹检验相关事宜，马不停蹄联系码头客轮工作人员，挂断电话一抬手，手表指向九点了……

秦少庭的作风，文彬再熟悉不过了，假若六小时内没有个结果，不堪设想。

“秦爷，客轮已截停，正在返程。”

不一会儿，文彬手机一拿一放，着急忙慌道。

秦少庭视线一动，俨如钻探泥土深处的一杆钢钻。

文彬心领神会，目的地：河对岸码头。

车身两翼红色蝴蝶门一张一合。

主驾上，发光的仪表盘，醒目的数字提醒着文彬。

还剩一小时……

时间不但给他按下了加速键，还给他心脏装上了弹簧，此刻他猛踏脚下油门，势必与时间赛跑，争分夺秒。

“轰隆隆——”

油门瞬间深陷，咆哮般的轰鸣声犹如野兽发出的嘶吼，在空中震荡。

下一秒，明亮灯束晕染幽暗的光线环河岸而动。

黑夜吞噬圆月倾泻而下的银辉，染暗视野里的每一个角落，隔着车窗望去，让人有种无法形容的压迫感……

耀眼的赤色驶出颠簸的山路，停在红色信号灯前。

［潭西河六号码头］

红色字体呈现眼前。

副驾上的男人，呼吸开始紧张而急促。

信号灯切换为绿色，踏板上的脚一抬一放，径直驶进码头入口。

码头大厅门口，身着统一制服人员接引下，秦少庭阔步穿越人群，锐利的目光扫视每个角落。

“老大，所有人员都查过了，均无异常。”

检票厅里，整齐排列的西装内层五六百人头有序分布。

“船舱呢？”

秦少庭冷冽低沉的嗓音响起，在场人不寒而栗。

文彬立时加入现场作业，时不时抬手看表。

十分钟……

六分钟。

秒针每动一下，都令文彬觉得奢侈无比。

“秦爷，0981客轮……”

未见其人先听其声，文彬提高音量，跑来。

秦少庭顺着声音的方向星驰电走。

最后一分钟。

船尾甲板储物仓位置，文彬拉开一扇小铁门，昏暗的空间被光束照亮。

离近一看，浅色西装是白色的，湿漉漉的长发肆意纠缠在面部。

秦少庭墨眸微震，下意识低下身子，拨开贴在脸上的头发，那张脸再次出现在视野。

湿哒哒的脸上毫无血色，冰凉的触感从他指尖向上蔓延，骨节分明的手指滑落下来，直到微弱的脉搏跳动轻触他指尖，他才把心放下一点。

他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双臂揽过她双肩，一只胳膊自背部环至腋下，另一只胳膊顺势捞起她双腿，轻轻托起，颀长的双腿大步迈开。

大厅门口到车门的距离，黑色制服保镖身姿挺拔，有序排开。

文彬早已将两侧车门全然敞开。

“秦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