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消失的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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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虫族的指挥体系,在将蜥蜴人推下历史舞台之后,萨斯基本上只维持着虫族日常的科研活动。
但是这并不代表它在这段时间里对虫群的指挥能力没有任何提升。
以它为中心,周围三千公里之内的虫族个体,都在它的影响范围之中,沿途之上位于这个区域的虫族个体,全部被它命令就近返回基地休眠。
重新得到命令的虫族单位恢复了可控和稳定,但是在更遥远的地方,失去了零的掌控,虫群完全变成了疯狂的野兽。
因为气息相同的缘故,它们倒不至于相互残杀,只不过完全变成了不受控制的怪物,只剩下繁殖和杀戮的本能。
孵化场在全力运转,大量的资源被消耗,一个个虫族单位在极速孵化,原本在地下深处陷入休眠的虫群全部苏醒涌出地面,不论是海洋之中还是陆地之上,这些年来在虫族有意无意的压迫之间幸存的生物在此时糟了大难。
同一时间有上亿只虫族单位或是跃入海洋,或是进入丛林,沙漠戈壁,寂地荒原,到处都有它们的身影!
可以说,虫群自诞生以来,从未有过如此规模的集体行动,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大事件!
它们对视野范围内的所有猎物展开了疯狂的杀戮,就连原本肆意繁殖的藻虫也糟了难,出于本能的缘故,它们被大量收取回收,投入已经变成巨大孵化池的孵化场之中转化成一个又一个虫族个体。
接下来便是更加疯狂和彻底的杀戮,完全失控的虫群在用它们嗜血和疯狂的本能对这个世界极尽所能地造成着破坏,仿佛这才是它们本来的样子。
哪怕萨斯的守卫者速度再快,也无法在同一时间命令全球所有的虫族个体保持秩序。
在虫族尚且没能完全代替这颗星球之上的生态循环之前,这里最基本的环境还不能被完全破坏,虫族积攒的资源也不应该在这样的情况下被白白消耗。
而且虫族如今的状态也与零的命令有悖,作为主宰最为亲近的上位虫种,在零不在的时候,它有义务维持零所定下的秩序,也只有它能够做到这一点。
失去控制的虫群在肆意活动,而萨斯则在尽己所能地稳定着虫群,同时等待着零的回归。
在最初震惊和无所适从的一段时间过后,它很快冷静了下来,既然虫族场域仍然存在着且稳定运行着,那么大概率零本身并没有消亡,很有可能只是自身状态出现了问题。
在祂重新出现之前,它必须先维持整个虫族的稳定。
这需要一定的时间,好在萨斯如今也算是鸟枪换炮今非昔比,在虫族将整个星球搞得稀巴烂之前完成这一点还是不难的。
………………
不知为何,深处虚无空间的零竟然久违地感受到了一丝意识恍惚,有什么来自内心深处的东西在冲击着自己的记忆,让祂感受到由衷的疲惫。
自苏醒以来,祂还是
不同于一般的生物,零没有所谓的困倦,所以也不需要休眠,祂仿佛可以永远保持精力充沛,永远处于苏醒状态一般。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祂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那种意识模糊的感觉,就这么如同潮水一般出现在了祂的脑海之中,而后迅速变得强烈起来,祂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失去了对外界虫族的感知。
恍惚间祂竟然觉得这种感觉有一丝熟悉,但是祂确确实实没有过这种经历,只是也来不及细想,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再出现时,眼前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这似乎还是在一颗星球之上,祂仍然以一个全面俯视的角度观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只是似乎所有的视野都不再由祂所控制。
祂能够看到的,只有极其有限的一部分而已,其他的都是一片朦胧。
这是一座城市,完全不同于蜥蜴人的建筑风格,零能够感觉到,这里的科技水平要比蜥蜴人强上不知多少。
祂看到了地面极速奔驰的交通工具,看到了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雄伟建筑,看到了天空中呼啸而过的庞然飞行器,也看到了这个文明的一个个活动的个体。
天空中的恒星不论是目测大小还是亮度都变了模样,这里的一切都与虫族所在的星球完全不同。
明明祂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文明,也不曾见过这里的一切,却立即就能明了它们是什么,就仿佛,祂原本也曾是这里的一份子一般。
而后,祂的主观意识再一次变得模糊,视野也开始有了变化,只是其后所发生的一切,祂都没有了明确的感知。
就好像,一场梦一样。
祂恍惚间梦到自己变成了这个文明之上中的一个个体,从幼崽开始,经历了一段残缺不全的人生。
祂甚至不清楚自己所“扮演”角色的性别,更遑论其它。
一切都模糊无比,只是茫茫之中的一种感觉告诉祂,祂正在经历着一个极其熟悉却又从未见过的文明个体的一生。
在心底的最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告诉祂,这就是你本来的样子,这就是你自己,这就是你的人生!
只是无论祂如何努力分辨,都无法有效地观察到外界的一切,整个世界朦朦胧胧,这种环境让几十年来心态日渐平和的祂也渐渐开始抓狂。
明明对伱很重要的信息就摆在眼前,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触及的感觉,实在是太过挣扎和折磨,哪怕是零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祂想要大吼,却根本无法做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朦胧的一切犹如走马观一般闪过,无法观测到任何有效信息。
祂只能不断地在心底呐喊,冥冥之中祂知道,眼前的一切与祂息息相关,却又与祂毫无关系。
“这里是哪里?”
祂在心底无声地发问,随着时间流逝,情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祂再一次接受了这种状态下的一切,开始平静地观看着眼前朦胧的事实,试图借助这些极其模糊的影像在记忆最深处找到有关的线索。
可惜,毫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