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该打则打,该救则救
“杀人啦,二姑娘要杀人啦……”
踹倒的桃红肚子疼得紧,想到老子娘对她暗里的叮嘱,打不过的她捂着疼得紧的肚子,扯起嗓子嚎起来。
听了动静的许嬷嬷、林嬷嬷连忙出来。
正好看到碧竹一脚踹中桃红的肚子,把人踹到半晌爬不起,捂着肚子直叫痛。
叫着叫着,那桃红脸上冷汗涔涔,竟吭不出声了。
奇了怪了。
她叫声越大,肚儿处越痛。
可不叫么,又当真难受。
生生是要磨死她。
初春小声对卫姮道:“姑娘,是碧竹家里的绝活。”
“嗯。”卫姮颔首表示知道。
前世,她便见过。
是腹部中间一处穴位,击中,腹疼如肠绞,不会要人命,但能疼上好几日。
许嬷嬷瞧着桃红连声都不吭,以为是被踹到不行了。
咽了咽嗓子眼,“老姐妹,要不,咱俩还是走人吧。”
她怕二姑娘想起往日的事,会下死手收拾她。
林嬷嬷眼神闪了闪,沉声喝起,“都是死人吗?没看到桃红冲撞了姑娘,还不把她拉走!”
桃红?
卫姮多看了她一眼。
尖下巴,薄唇儿,眉心一点观音痣,穿的是二等丫鬟的浅绿夏裳,那腰肢是勒到盈盈不堪一握,这会子又疼到脸白气虚,堪堪多了几分惹人怜的柔弱,三分姿色也变成了五分。
前世,她是被卢氏挑去给堂哥当暖床丫鬟去了。
下场不太好。
争强好胜的她去了没有几个月,被另一个丫鬟用碎瓷片划花脸,从此失宠,下落不明。
旁边瞧戏的婆子得了许嬷嬷的发话,轻轻松松拖走到说不出话的桃红。
林嬷嬷走到卫姮面前,讨好道:“姑娘是要去哪里?老奴陪姑娘可好?”
奴颜婢膝,一扫往日对卫姮的颐指气使。
“哟,今日林嬷嬷是怎么了?这太阳也没有打西边出啊。”碧竹阴阳怪气。
老东西。
以前干了多少糟蹋姑娘的事,如今见姑娘发威,心头害怕赶着投诚。
呸!
想得美。
“滚,别挡姑娘的道。”
一个滚字,便骂到林嬷嬷老脸挂不住。
许嬷嬷干脆退到一边,不说话了。
等卫姮走后,许嬷嬷拉着林嬷嬷,阴森道:“老姐妹,咱们以前干的那些事,二姑娘铁定记心里,还不如一心帮着大夫人把二姑娘斗垮。”
“我心头有一计,回头见了夫人,就看夫人会不会点头答应。”
附到林嬷嬷耳边说了会,林嬷嬷扭头看向她。
此计都是后宅里的毒计。
过了会,三角眼眯紧少许,心里思索会点头,“好。”
外头,眼里含笑的卫姮正夸碧竹做得不错。
碧竹开心:“奴婢早就想收拾那两个老货了。”
她不知,自她那一脚踹出去,又把林嬷嬷骂了,卫姮心里又开始琢磨怎么开始清理青梧院了。
不急。
还有一个杏儿没有解决呢。
杜微院很快便到。
“二姑娘好。”
一位体形消瘦,相貌平平很是敦厚的妈妈,对卫姮很是恭敬地屈膝行礼。
歉声道;“是奴婢疏忽,忘了去青梧院告诉姑娘,大夫人这几日吃斋念佛免了所有姑娘、少爷们的请安。”
“大夫人说,二姑娘的孝心她收到了,还说二姑娘这几日身子不好,好生照顾好自己。奴婢瞧着,二姑娘确实是瘦了不许,可是初入夏,姑娘白日积食,晚间难眠?”
她通身素净,常年跟着卢氏吃斋念佛,身上檀香味经年不散,说话又不像苏妈妈那般尖锐,声温气和如沐春风,句句深怀真诚,不知不觉中便近她是个好说话,好亲近的妈妈。
可这样的人,却是卢氏身边的智囊——于妈妈。
微风徐徐而过,清幽的檀香里掺了极淡的药味。
卫姮微笑道:“多谢于妈妈关心,前些日受惊病了几日,如今已是大好。有劳于妈妈代我向伯母问好。等伯母出了佛堂,我再过来请安。”
于妈妈屈礼了声好,道:“二姑娘也要保重身子,哪里短了,缺了,姑娘可以随时来找夫人。”
这是请卫姮离开了。
卫姮也不需要再逗留,转身带着丫鬟们离开。
她已经知道卢氏为何迟迟没有动作——是她心绞病,犯了。
刚闻到的药味,是医治心绞痛,有安神作用。
可惜啊,她打听不到她那位大伯父到底为何大怒。
若是知道,或许又能给卢氏添堵。
身后,于妈妈还在保持卑谦的屈礼。
到卫姮走远,她才慢慢起身。
眼神生寒,静静望着已走远的背影。
“二姑娘,确实变了。”于妈妈轻声自语,“夫人这场病,生得很不凑巧。”
想到躺在床上的主母,于妈妈轻地叹口气。
夫人多少有些时运不济。
好好落水计划,偏偏撞上正好撞上贵人入住听澜院。
被贵人知道不说,还连累了老爷被贵人训诫。
也难怪老爷大发雷霆。
转身,刚要回院里,前头传来一个婆子哭天喊地的嚎声。
“出大事了啊,二姑娘要杀人啊。夫人啊,您行行好,救救我家桃红吧。”
管府里主子们衣裳浆洗的王婆子拍着自个腿,一路朝往杜微院跑过来。
于妈妈沉脸,“来人,把她给我拦下。”
两个看门的婆子跑过去,把王婆子拦到半路,不许她靠近杜微院,以免惊扰了夫人。
王婆子可不敢乱冲,压了嗓子道:“两位姐姐行行好,我有事找苏妈妈,求姐姐替我捎个话。”
于妈妈已经走过来,沉声,“王婆子,夫人在礼佛,任何人不许打扰。你也是府里的老人,是想挨上几板子,把老脸丢尽吗?”
王婆子见到是于妈妈,脸上的笑变得更为谄媚,“于妈妈好,我有要紧事寻苏妈妈,一时情急……还请于妈妈宽恕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