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远面前。
徐嘉远指了指手表,“你迟到了五分钟,再来晚一点,那些人就找上门了。”
黑色的路虎,后备箱开着,她把手里的行李丢进去。
坐上车,杨璟声音没什么精神:“跟你的抵消。”
“不能这么抵,我迟到,你早退。”徐嘉远跨步走到驾驶座,“你不知道半夜多忙,那么多客人让我一个人顾,你倒是逍遥……”
提起刚才,杨璟嘴角微微勾出点笑意。
“是挺逍遥。”
徐嘉远:“跟你回去的,是大学生那桌的?”
“是。”杨璟没掩饰,“年轻,看着活好。”
徐嘉远:“……”
徐嘉远:“那小子是有对象的吧,有个女孩一直找他来着。”
杨璟:“大眼睛,个子矮,短发。”
“你怎么知道!”徐嘉远有些纳闷,“之前找男人没见你这么调查啊。”
“没什么,”杨璟轻轻打了个哈欠,“不牵扯。”
徐嘉远:“什么不牵扯?”
“就这一晚,还没成。”杨璟说,“之后又见不到。”
“那倒是。”发动车辆,徐嘉远开过这条街,“人你打发走了?”
“应该吧,”杨璟想起走时,浴室尚未停歇的水声,“那群人到了么。”
“小山说已经在上楼了。”徐嘉远问,“应该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把人留在屋里了吧?”
“嗯。”杨璟无所谓地看向窗外,“他自己会走。”
徐嘉远:“真有你的。”
“下次找个更偏的地方住,”杨璟声音恹恹的,“这么年轻的,不一定能再碰上了。”
“没成,失望了?”徐嘉远叹了口气,“怎么就不能找个对象?对你来说,看上眼的,真的睡一晚就没意思了?”
“用不着教训我。”杨璟伸手,调了座位,舒服地靠进去,“我不能谈恋爱,也不想。”
徐嘉远:“真是祖宗,你这感情金贵。”
杨璟嗯了一声,掏出手机点屏幕。
“我上次给你找的心理医生你是根本没去看过?药呢,也没吃?”
杨璟收了手机,闭上眼,有些不耐烦,“我没病。”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杨璟,你这样朝不保夕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你总要想个办法吧?”
窗外夜色浓郁,霓虹闪烁。
光透过玻璃打在她手上,杨璟睁开眼。
徐嘉远:“还有那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不是——”
“我很累了。”
徐嘉远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声音也就这么停了下来。
杨璟垂头,侧着靠向一边:“我睡一会,到了喊我。”
路虎平稳地行驶,车厢里剩下徐嘉远一声叹息。
-
浴室内。
镜子沾着水雾,陈尧额间的头发湿成好几绺,一根根落下来。
洗手台上只有一瓶快要用完的沐浴露,再没别的。
陈尧抬手,讲镜子的一端拉开,里面是个小柜子,放着一个药盒。
他皱了皱眉,抬手拿起。
盒子上写五个字:劳拉西泮片。
盒子背面有一行小字:适用于焦虑障碍的治疗或用于缓解焦虑症状以及与抑郁症状相关的焦虑的短期治疗。
焦虑障碍?
陈尧脑中杨璟抽烟的模样映入脑海。
不得不说,她虽性感,但第一眼见她时,她身上的确有一种不可说的忧郁气质。
那种气质犹如迷雾一样萦绕在她周身,让人想要了解,却在开口时轻易被拿捏,一触即离。
盒子里装了两板药,已经空了一半。
陈尧抬手,将盒子放回原位。
没找到洗发水,他打算拿沐浴露将就一下,刚蹲下身,耳边传来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动作一顿,料想着杨璟会去开门,所以只顿了两秒就继续冲着头发。
温水打在头皮,氤出一阵雾气。
两分钟后,他拿毛巾擦头发,耳边那阵敲门声却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
想起杨璟关门之前对他说的话。
“洗个冷水澡,等会自己回去。”
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难道自己被耍了,她人也跑了?
可这是她家!
杨璟拿水浇湿了他的衣服,洗完了澡,他随便找条浴巾围着下身,想着出去找人。
再顺便找件衣服。
敲门声不止,吵得脑仁疼,把他所剩不多的醉意也吵没了。
客厅依然是那副模样,沙发褶皱层叠堆成一团,地板上落着一条棕色盖毯。
电影已经快要播放到尾声,一切都跟他进去时没什么不同。
除了——
茶几上少的烟和打火机,还有那个穿着黑色吊带裙的女人。
他不知道杨璟的名字,只能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试着喊:“姐姐?”
无人应答,除了更剧烈的敲门声响。
这都是什么事。
他烦躁地走到门口,哐地一声开了门。
一群男人映入眼帘,个个五大三粗,纹身布满,一副社会帮派模样。
站在最面前的是个光头男,很高,穿黑色T恤,胳膊上刺了条彩色的龙。
眉毛压的很低,眼底透出浓黑的,无法言喻的威胁。
陈尧被这气势摄住,不由得吸了一口气。
“你找谁?”
光头男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当然是找欠钱的!你小子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