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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

他站在电梯外面，藏在人群里。

徐嘉远跟着杨璟走过来，电梯门打开。

一群人拥挤着上了楼，只留下简寒一个人。

他看着徐嘉远，也看着杨璟。

或者说的更明白，他看着他们两人站在一起。

好像一直都该是这样。

徐嘉远没注意到简寒眼神的变化，两三步走到他面前，焦急地抓住他手腕，就要把他往车上带。

简寒甩开他，“我来见杨姐。”

“不是，你别这么倔。”徐嘉远没办法，看向身后杨璟，“先上车。”

简寒一脸冷漠，他往后退了一步。

“我说了，我来见杨姐。”

“我跟徐嘉远的事，我会告诉你。”杨璟在不远处说，“上车吧。”

“他不能上。”简寒指着徐嘉远。

“我不上。”徐嘉远投降了，他朝后退，站得远远的，“你去，我在这等着。”

等确认徐嘉远真的没有上车的意思，简寒才跟着杨璟上了车。

杨璟坐在后排，简寒坐副驾。

两人上车，先是沉默，简寒才开口。

“徐嘉远都给你说了。”

“嗯。”

简寒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因为这事吃醋，挺幼稚的吧。”

杨璟回答的认真：“没有。”

简寒笑容收敛，他转头，看向杨璟，脸上流露出歉意。

“杨姐，你什么都不用说。”

杨璟没说话。

简寒又说：“这是我跟他的事，我只是不喜欢被隐瞒，之后我会跟他说清楚。”

简寒是个知分寸的人，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他明白。

被徐嘉远宠着这么多年，面对他多有任性，但简寒从来没有想过牵连杨璟。

杨璟摇摇头，“你跟他说不清楚。”

简寒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我跟徐嘉远是大学同学。”杨璟转了话锋，“跟他认识时，我养父，也就是杨荣中，他还没死。”

“说杨荣中是我养父，也不对。我上小学那会儿认识的他，他把我买来的。”

简寒：“……买？”

杨璟：“从人/贩手里。”

简寒一瞬间噤了声。

对杨璟的养父，他有所耳闻。只听徐嘉远提过一次，说杨荣中死是活该。

徐嘉远说起这个，还是在不久前，催债的人造杨璟谣时随口说的。

他再细问，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此刻再从杨璟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简寒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像一把无形的手摄住他，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打断她。

杨璟吃了药，语调很平静，如同在说一个与自己毫无干系的故事。

“杨荣中有钱，又死了老婆。于是买了我，他供我上学，让我读书。但大部分时间，我都只是他泄愤的工具，无论他怎么对我，事后都会说，这都是我享受那些的代价。”

杨璟右手胳膊有一块黑蛇纹身，蛇的形状很奇怪，蛇头在下，身子一直蜿蜒朝上，黑暗又诡异。

杨璟指着纹身上蛇的身子说：“这是他用酒瓶划开留下的疤。”

她的表情很认真，不是卖惨，不是表达自己多么可怜。

简寒看出来她的眼神，她是在证明。

证明她前面说的是真的。

他说不出话。

“……到我成年，大学跟徐嘉远成了朋友。有一次，撞见杨荣中开车送我回去时打我，他就跟着我回了家，看到了虐待。他让我离开。”

简寒声音发抖：“……你逃的了吗。”

“杨荣中破产前，势力很大，不然他买不到我。”杨璟淡淡说，“知道那些之后，徐嘉远帮了我很多。”

“为了还他人情，我拿杨荣中的钱投资他开了Shane。当时他大二，虽然年轻，但把酒吧经营的很好，我就是在那学会的调酒。”

“后来杨荣中做生意被陷害，拆东墙补西墙的贷款欠钱，后来破产，在监狱死了。”

杨璟说到这里，语气明显放松了不少，“杨荣中欠的高利贷滚到我身上，为了逃债，我只能大学辍学，给徐嘉远打工。”

“我认识徐嘉远的时候，他就对女人不感兴趣。这么多年，我跟他除了朋友，就是合作伙伴。”杨璟解释道，“因为我那些过去，他可怜我，我给他投资，他帮我逃债，我跟他再无其他关系。”

简寒垂下眼，已经说不出来话。

杨璟的解释还在继续：“他不告诉你，是因为这是我的私事，他没办法说。现在我告诉你了，不是让你也跟徐嘉远一样可怜我，他真心喜欢你，只是希望你能消除对他的误解。”

“杨姐…… ”

杨璟冲他很轻地勾了勾嘴角，像是安慰他。

“还有一件事。”

简寒：“你说。”

杨璟：“我刚说的那些，不要告诉陈尧。”

简寒点点头。

杨璟说完，靠到一边，不再开口。

简寒默默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