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始作俑者
水德星君等多位天神在片刻之后从云头落下。
不过天神并没有踏足易书元盘坐的山巅,只是在略低于山顶的空中向着易书元行礼,随后再次飞向四方,继续处理剩下的事情。
实话说这等天灾,天神虽然也会尽力控制,但本质上不可能完全将之消解,因为这本就是天道自然的体现之一。
但见到易道子几乎以一己之力压下劫数,天神心中也自然产生强烈的敬佩之心。
开口致谢吧,似乎不太合适,因为易道子为的是苍生,且压下大灾其实在天神看来有违天意。
但什么都不做也十分不妥,所以天神纷纷从云端落下,略低一截的高度恭敬行礼,随后才继续去忙碌。
远在登州城的位置,登州城隍也在向着远山方向行礼。
大洪水虽然开始消退,但对于神祇而言,事情还远没有结束,压制大灾之中的邪气,诛除作乱的妖邪就是神祇真正不可推脱的本职工作了。
山巅上,易书元膝前横着《山河社稷图》,结印压制自身的气机动荡,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朦胧的白光之中。
虽然洪水的爆发趋势已经止住,但大水犹在,易书元看向各方依然是一片泽国,水位消退也是需要时间的,只是他现在是真不好做什么了。
“呼”
易书元轻轻吐出一口气,身上的气息也逐渐稳定下来,不过周身的仙灵之气还环绕不散,并不如此前那样气息如同凡人。
“先生,您没事吧?”
灰勉此刻才敢发出担忧的声音。
“还行,事不大,就是麻烦一些,正如我所料的那样,此劫的起因有人为的因素,所以硬抗的冲击虽然不轻,却也不似你想的那么夸张。”
这么说着,易书元看向远方城镇和错落,看着那些在洪水中挣扎的人们,还是感慨道。
“只是这一场灾害怕并非唯一,水劫卷动台风在内陆形成气旋,引动无穷水气,这一场洪水过去,下一年甚至是接下来的几年,以登州为中心的大片区域,怕是会迎来旱灾.”
“啊?”
易书元想到了上一世的一些经历,极端天气要么不出现,要么可能就是连着来。
虽然气象学上总会有各种合理的解释,但这个规律却是常人心中的一个印象。
而在这个世界,极端天气的成因更为复杂,但规律也有相似之处。
顺着这种猜想,易书元的思绪又不由引申到了整个大庸。
其实大庸朝三百多年国祚,原本已经到了王朝末期,只是如今在位近二十年的皇帝励精图治,生生给续了一大口气,将大庸气数一点点拉回来。
但如果没有当年的大庸天子呢?
怕是大庸天下从上到下会混乱不堪,灾气也会积累,大旱大水爆发,甚至此前的长风湖就是一场更大的灾难,或许在那一种可能中,大庸气数就尽了。
太阳落山,对受灾的百姓而言又是一种考验,还好的是天气并不寒冷。
而易书元也摒除杂念,闭目调息!
——
“白衣,见过易道子!”
是的,天帝的近侍天官,名字就叫白衣。
易书元没有起身,只是看着白衣神人道。
“可是天帝有什么话转达?”
白衣神人神色平静,礼毕之后走近几步道。
“天帝问曰:此番劫数与之前长风湖大为迥异,易道子为苍生出手实乃可敬,可是,为何?”
易书元看向下方,经过一夜之后,水势又有消解,但很多地方依然浸泡在水中。
“易某以为,此番灾祸未必全是天数,当有人祸的因素在其中引动!”
白衣神人始终平静的神色上,眼睛也微微睁大。
“可知,何人引动?”
易书元自然是想到了那条了鳞的蛟龙,只是明明心中有感,却又不由有些疑虑。
这次的灾害实在是太严重了,洪尉再过分好歹也是有传承的龙,做事总得有个限度,引动这样的劫数,哪怕是再蠢的蠢货也知道是找死。
而且这也是有没有能力引动的问题,易书元十分怀疑以那杂纹龙的道行,有没有这能耐引动这样的劫数。
“易某也不太吃的准,只不过心中灵犀一动,似与水中灵有关,只是大水过后,一切痕迹都已经淡了,不知天界能否有办法查证?”
易书元将问题抛了回去,天庭怎么着也得拿点担当出来。
“多谢告知!白衣告辞!”
——
东海之中,鳞蛟龙正在疯狂游窜,他从一条大江的入海口跑回海中,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家的方向。
正如易书元所想的那样,再蠢再不知天高地厚,洪尉也知道自己闯大祸了。
这次可不是在东海,更不是一些他自以为的“小事”。
洪尉自己都没想到,他不过就是想要彰显一下威势,还没来得及显露神威,水气就变得有些夸张起来。
但那会洪尉还有些兴奋,以为自己才到了内陆水系,法力就已经大涨,还想着继续催动尝试,直到猛然发现水气已经不受控制,并且形成气旋。
这简直就好像是引动了天劫,不只是台风的水气,更将各方水气全都吸纳了过来,蝴蝶一振翅,风暴已形成
洪尉没有能力再约束,更没有魄力留下,他本能地选择逃离事发地,刚到的时候准备大显神威让地界上的人都知晓水神驾临,逃得时候垂着尾巴,如泥鳅一样窜得飞快。
终于,洪尉在
但显然洪尉没心情理会他们,甚至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游入了水府之中,引得外头的水族面面相觑。
洪尉入了水府立刻化为人形,踩着水流匆匆往内部而去。
“尉儿?你怎么回来了?”
水府之中的妇人感觉到动静,出来查看,见到洪尉竟然回来了。
“母亲,我,我忽然想到海中还有一些事忘了,改日再去大通河!”
“什么事忘了?”
“就,就是.母亲,爹呢?爷爷在哪?”
洪尉支支吾吾一阵子,忽然转变的话题,妇人微微皱眉,但还是回答了儿子的问题。
“他们又不可能一直在这,你爹晚上总会回来的,伱爷爷有自己的水府,是不是觉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