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两份史书
虫妖最后的疯狂使得其他武者都根本没法接近,说实话也不太敢接近,而蝗虫群也和疯了一样遮天蔽日,甚至把武者们手中的火把都打灭。
无尽蝗虫好像都有了自己的意识,甚至扭转了趋光的天性,不断向着虫妖集中。
这种情况太过诡异,官府的人不断大吼着让百姓后退,诸多百姓也纷纷吓得逃散,甚至有人跌倒.
楚航人在远处都看得毛骨悚然,甚至下意识看向了身边的简律,确切的说是简律背后背着的天子剑。
“阿哥——”
麦阿珂焦急地喊着,她和周围武者一样,已经被疯狂的蝗虫逼得不得不后退,这种看都看不见的情况,贸然逼近反而是累赘。
虫子的振翅和鸣叫更是无穷噪音,让附近的人哪怕喊话都模糊不清。
刚刚还一起结阵对抗妖物的百余名武者,此刻仿佛都成了一座座孤岛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麦凌飞能与虫妖在混乱中搏杀。
这不是单纯的人与妖的搏杀,也是人与灾劫的搏杀,虫妖好似爆发了最后的潜力,无数蝗虫在它身边粉碎,化为一股股气息飞入它的口中,就连之前断裂的虫足都已经重新生长了出来。
不过麦凌飞反而战意更甚,已经熟悉了这妖怪的套路,已经习惯了虫子的嘈杂,在这种情况下,反而内心一片通明。
手中的剑仿佛成了为肢体的延伸,在麦凌飞的舞动之下,挡住快若闪电的虫肢。
看似在虫群和虫妖的攻势下无法靠近对方,看似体内的内力不断消耗,真气也已经所剩无几,但麦凌飞却一点都不急躁,甚至在细心感受着自身的武学变化。
纵然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血迹使得蝗虫们更加狂躁,但也都是皮外伤,或者以小伤替大伤。
武林中已经难寻敌手,麦凌飞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生与死相隔一纸的战斗了。
而且内力虽然已经快要耗尽,但真气却似乎有所不同,同自身体魄乃至精神都相关联,麦凌飞战意越盛,则真气生生不息,好似有一条气脉,连接了体魄与神魂。
这一刻,麦凌飞好似回到了当初,回到了大雪山中的壁窟前,回到了当初前辈传授《清心诀》的那一夜。
《清心诀》的总纲也随着曾经易书元的声音在心间浮现:
“心随意不随,心观念不观,以静体动,以动衬静,守住自身天地,任由山水遨游!”
眼前的不再是单纯的虫妖和铺天盖地的蝗虫,不过是狂风暴雨,不过是惊雷闪电,同风雨灾厄争锋!
“铮——”
剑音鸣响,麦凌飞浑身经脉一震,内力彻底消失,转而是真气大盛。
这一刹那心神之间已经将虫妖和虫群的一切攻势化为一种好似静止的轨迹,而麦凌飞剑势一变,穿梭避过这些轨迹,所过之处蝗虫尽数粉碎.
那快若闪电的锋利虫足也变慢了,甚至能够轻松预料到它们的轨迹。
一避一闪一格,再轻轻翻身一跃,空中倒悬由上至下,一道锋利剑光送到虫妖面前。
“噗~~~”
这一剑刺入虫妖顶门!
“嗷——”
虫妖发出了的凄厉的惨嚎,也是这一刻,蝗灾的灾气开始迅速消散.
蝗虫群溃散了,恢复了正常虫子的特性,并且变得更加散漫,前赴后继飞向火堆的同时,也露出了原本被虫群遮蔽的事物。
麦凌飞站在虫背上,他衣衫多处破碎,身上处处是血痕,但与之相对的,庞大的妖物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被诛杀。
一柄长剑被从妖物的顶门处抽出,麦凌飞抓着剑轻轻一抖就震散了上面的虫血,带着笑容举剑向麦阿珂方向示意。
一众武者顿时欢呼起来!
不过这里虽然是对抗妖物的关键一环,在诸多百姓的角度而言,只是整个浅仓县对抗蝗灾的一角。
广袤的田野边,大量柴堆点燃的大火烧了整整一夜,到天明前,田间地上的蝗虫尸体铺了厚厚一层,各处都是焦香味.——
随着蝗灾被渐渐控制住,至少在岭东百姓们眼中,岭东的灾祸终于是过去了。
毕竟风调雨顺了,蝗灾也消解了,虽然确实有不少地方遭了灾,但现在岭东万众一心,去年都熬过来了,相互帮撑着熬过今年是问题不大的。
不过在齐仲斌和一些人眼中,自然还有最后一个祸患没有解决。
登州城,原本的登州衙门官署,如今也兼了振兴司马府,在朝廷还没有任命新的登州知州的情况下,楚航也实质上行使知州的权职。
今天,书案上的楚航又接到了诸多公文,岭东另外几州中,上至州城,下至县镇,各处官员都上报灾情已定,就连被蝗虫吃空的一些地方,也在准备或者已经补种了秋季作物。
几州知州都梳理了今年以来的各种工作内容,希望楚航上奏朝廷,奏报岭东成果。
换而言之,岭东已经扛过去了,各地官员欣喜之余也想要请功了,毕竟谁都知道皇上很看重这块。
不过楚航却迟迟没有写奏章,此刻坐在公案前,也是看完各地公文,再补充一下早已准备好的奏文。
一边的简律同另一名侍卫对视一眼,前者忍不住问道。
“大人,还不上奏朝廷么?皇上一定十分期盼岭东的好消息的!”
楚航摇了摇头。
“再等等,再等一段时日,我怕灾情反复!”
楚航在等什么?他自己或许也说不太清楚,只有模糊中有这么一个感觉,让他清楚灾情并非真的已经结束了。
这时有官差匆匆从外面走到办公的官署外。
“禀告大人,那名天师来了,说,说是.要来向大人借一件东西!”
听着官差有些犹豫的声音,楚航却是心头一动,立刻站了起来。
“走,我们过去!”
楚航一出官署,两位贴身侍卫也一起跟上,那名通报的官差愣了一下,也赶紧跟上。
“哎哎哎,大人,您还没听我说那天师要借什么呢!”
已经留了一小撮胡子的楚航只是笑笑没有说话,步履匆匆的走向衙门外堂,那里一名鹤发童颜的老人正在等着。
不提兆州瘟疫那会,就是之前灭蝗运动的时候,这名大庸天师也已经照过面了,所以登州衙门这边可以确信,这确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