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化虚为实
书房中又平静了一会,岳婿两人依然在细细端详鳞片,越看越是爱不释手,但终究天色已晚。
“贤婿啊,时候也不早了,这龙鳞你可要保管好啊,改日我再来观摩!”
刘员外准备离开,恋恋不舍地对女婿叮嘱着,关新瑞送到书房门口,前者不忘多说一句。
“对了,会芳和孩子明天就回来,是我派人送来还是”
“不劳岳父大人费心,小婿明天上午便派人去接!若非最近公务繁忙,一定亲自上门!”
关新瑞说话的时候朝着书房内的书案方向示意了一眼,刘员外赶忙连连点头。
“对对对,此事要紧,万分要紧,这样吧,你也别派人来了,我亲自送他们回来,也好再来帮你拿拿主意!”
“如此,就多谢岳父大人了!”
说着关新瑞就要出门相送,刘员外摆摆手。
“勿要远送,我自去便是,正事要紧,文书或可今夜起草.”
关新瑞又郑重行了一礼,随后刘员外摆摆手,向着外头走去,关新瑞赶忙向着候在外头的衙役示意,替他送一送人。
“关新瑞献上至宝龙鳞,乃有大功于社稷,帝有感其贤德.”
想通这些,关新瑞这才带着笑容走入书房,只是当看到书桌上的鳞片,又不由想起刚刚看到的事情。
“岳父大人的意思是,越过郡守大人?”
岳父大人的意思他如何能不懂呢,龙鳞这种宝物,能直接接触到皇家才是最妙的,多经手几层,分到他这边的功劳可就不多了。
夜更深了,打更的已经敲棒子报过四更天。
将鳞片小心包好,关新瑞还是不放心将这宝贝单独藏,而是选择带去卧室休息。
关新瑞微微露出一丝诧异。
“多想一想,你会明白的。”
“多谢岳父大人提点!”
“四王如今就在郡城,此前派人请我前去郡城一叙,我称病未曾前往,倒也是你的一条路子,借此或可直接上达天听!”
梦中的关新瑞听说京师来人,率众到了县衙前堂。
关新瑞也早已经在自己的卧室之中睡去,只不过今夜他辗转反侧似乎是睡得并不安稳,但脸上却显出几分笑容,显然是在做着美梦。
这会关新瑞也关书房的门,走近龙鳞拿起来小心查看一下,随后渐渐安心起来。
刘员外微微点头。
很快,书房这边就真正安静下来,不过关新瑞的神色却带着一丝兴奋。
“海玉县令关新瑞接旨——”
站在堂前的太监展开圣旨宣读,在梦中的圣旨都没有额外内容而是直奔主题,更是直奔他心中所想所欲。
说着,刘员外凑近关新瑞耳边低语几句。
应该只是眼了吧
关新瑞的眼神又开始充满幻想,若是能抓住这次机会,再凭借着岳父大人的人脉,平步青云不是梦啊!
“臣接旨——”
加官进爵,富贵荣华.
关新瑞在床榻上露出笑容,口水顺着嘴角流到枕头上。
但也是这时候,梦中的场景忽然开始变化,关新瑞笑着要接旨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圣旨上开始冒出一股红色,并且越来越浓,简直好似是粘稠的血液!
这血液顺着圣旨流淌到了关新瑞手中。
“啊!”
关新瑞吓得一下子将圣旨丢在地上,然后看着血液迅速蔓延,县衙大堂很快就被血色浸染,他慌忙后退,却见墙壁也渐渐变成血色。
周围县衙的环境也在变化,在血液之中渐渐变成了一座相对简陋的屋舍,熟悉中带给关新瑞一种恐惧感。
这里,这里.
“相公.你是高中归来了么?”
关新瑞听到声音如坠冰窟,整个人僵立当场,颤抖着想要转身,但梦中的身体却一下子动弹起来特别困难,明明站着却有种仿佛躺着的感觉,想要迈步逃跑,脚步却十分沉重难控制。
“相公.你说过的”
一只苍白的手伸到了关新瑞肩膀上,又渐渐挽住他的脖子,指甲上不断有血液渗出来
“相公.”
关新瑞浑身颤抖起来.
床榻上,关新瑞浑身一抖,在“啊”的一声惊呼中终于是醒了过来。
“嗬,嗬,嗬,嗬”
关新瑞身体依然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虽然已经醒了,但脸色也十分苍白,仿佛神魂牵连着梦境,看向黑暗中的一切都惊恐不已。
明明身上已经吓得出了一身汗,但还是舍不得掀开被子,反而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是梦,是梦,只是一场梦
县衙官署园之中,已经变回原身的易书元独自坐在这里,一只白瓷杯,一壶细颈酒,自饮自酌,品尝着大蟾王赠送的佳酿。
只是一场梦么?
易书元捏着酒杯送到嘴边,品尝一下之后将酒一饮而尽,酒水入喉,酒味弥漫的同一时刻,心中推算随酒而动。
方才略感这县令梦境余韵,此刻有关这海玉县令的一些事在易书元心头也逐渐明晰。
此人原本是卓远郡一名寒门子弟,家道中落多年,寒窗苦读期望考取功名,原本在家乡也已经有了家室,妻子其貌不扬却胜在贤惠,几乎是独自撑起了那个家。
后来关新瑞果然金榜题名,而且名次还不低,但朝中无人脉,最终没能留在京城,而是外放为一方县令,虽如此,却也是在海玉县这个还算不错的地方。
上任之初受到了海玉县当地乡绅的热烈欢迎,更是送上了足够的敬意。
本县刘员外原是朝中大臣,告老还乡回到海玉县,觉得县令一表人才,对其十分中意,而他家中还有一个年岁已经偏大的待嫁小女
之后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而直到这一刻,关新瑞才终于又回想起家乡的“糟糠之妻”!
易书元微微皱眉,又倒了一杯酒,酒水入喉,脑海中似乎又呈现出一种画面。
本是一纸休书,后来又觉不保险,做出更多的事情,直至最后一不做二不休.
孽障一個!
易书元放下酒杯,侧颜看向一处,正是那海玉县令的卧房所在。
从刚才开始,易书元就已经察觉到一股淡淡的怨气滋生,但这怨似有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