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绝望与觉悟
步自儒躺在床上，望着屋内的天花板。
一旁的耗三已经睡着了，看样子礼拜仪式把他累得够呛，回到屋子后几乎是躺下就睡着了。
看着一旁打着鼾的耗三，步自儒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么瘦弱的身体是怎么打出这么大的呼噜的。
“让不让人睡觉啊......也是，现在这情况，晚点睡也不是坏事......”
步自儒翻了个身，伴随着耗三的呼噜声，回忆着刚才在广场上经历的事。
巴鲁巴并没有再多为难自己，他们要求的仪式全都做了，身为一个接近神明的魔君，他自然没有为难一个凡人的必要。
伴随着黑雾再次将它笼罩，就像来的时候一样，巴鲁巴化作一个黑球融入进了震邪塔中。
仪式正常散去，耗三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喝了些什么。
“我喝了之后......就感觉那个味道很熟悉，太熟悉了......真的，你不知道，我娘死了二十年了，我太想那个味道了......”
步自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自己也是耗三，步自儒不敢说能够忍住那种诱惑。
就像他怀念和楚潇潇一起吃饭的那段时光一样，二十年的时间，再次闻到那种味道......换谁都扛不住。
步自儒放松了身心，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即将要在梦境中面对什么，不如早一点进去，看看巴鲁巴究竟能给自己整什么活。
就像是无缝衔接一样，在闭上双眼没多久，步自儒就感觉自己的周围传来了不一样的声音。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在一片草地上。
这里和比尔西斯城外的森林很像，唯一不同的是周围有着数不清的白色花朵。
鸟的鸣叫与花的香气在身边环绕，头上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在他的身上。
那份阳光不像是假的，照在身上时带给他的温暖简直比云博天给自己看的现实世界还要真实许多。
步自儒坐了起来，看着周围。
他也不着急，也不移动。
就在那里百无聊赖的坐着。
早在和云博天沟通完后，步自儒就做好了这种打算，既然对方相当于一个全知全能的神明，那就不要做出多余的行为。
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云博天口中的摆烂，至少现在的步自儒真的没有任何计划。
在梦境里，仿佛没有时间的概念。
步自儒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像是一个小时，也像是一整天。
直到那个声音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
“好看吗？”
步自儒转过头，发现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影站在草地上，背着手向自己问道。
那是一个极为优雅的声音，分不清男女，也听不出年龄。
它的出现并没有让步自儒感到惊讶，倒不如说等的就是它。
“还可以吧......少了份真实感。”
“一个矿工奴隶还谈什么真实感。”
虚影的语气微微有些改变，但步自儒没听出是嘲笑还是生气。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啦，怎么样？要趁现在把我捏爆吗？”
步自儒站了起来，向着黑影摊开双手，像是在等待一个拥抱的孩子。
虚影显然没料到步自儒会说这种话，歪了一下头。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人类。”
“我当然知道啊，不过看来你并不知道我现在的想法，也就是说......你能够读取的记忆仅限于我睡前的那一刻吧？”
步自儒耸耸肩，像是发现了对方的漏洞继续侃侃而谈。
“我记得老云和我说过，在他们的那个世界存在着一种大盒子，叫做电脑，是用各种精密的机械和能量运作的......如果用我的比喻，你这个读取记忆以及模拟梦境的能力，就像是电脑一样，但看来......能够读取的时间点只有在入梦这个关键的时候，包括在梦境本身，也就是现在，你也无法知道我此刻在想什么，对不对？”
步自儒的话刚说完，他的身体就开始逐渐漂浮起来。
黑影伸出手，像是在拿着一个玩具一般看着步自儒。
下一刻，周围的无数花朵与飞鸟逐渐变得扭曲，花朵变成了铁片，旋转着切割步自儒的四肢。
飞鸟的脖子变长，缠绕住他的脖子与手脚，用变成钢针的鸟嘴一次又一次扎进步自儒的眼睛中。
“你说的摧毁，是指这样吗？小小人类，居然敢拿器具来与我比较。”
随着黑影抬起的手用力一握，步自儒的身体就被挤压变形，随着一声爆炸，化作了飞溅的血肉与残肢。
看着地上的那些尸块，黑影挥了挥手，就像是时间倒流一般，血浆与肉块逐渐融合在一起，重新变回了步自儒的样子。
“......果然啊，你就是巴鲁巴。”
重新变回人形的步自儒抬起头，仿佛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对着黑影说道。
“......”
巴鲁巴沉默着，随后再次伸出手指，地面瞬间升起了无数的刀锋，从步自儒的脚下横贯斩断身体，将他切成了十几片。
在刀片从步自儒的脖子贯穿到脸部，再到头顶穿过的这段时间里。
步自儒的表情丝毫没变，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
看着地上的人体切片，魔君巴鲁巴的黑影愤怒的挥了一下手臂。
与刚才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散落在地的肉片与内脏重新拼合，变回了步自儒。
“好玩吗？我说过了吧......”
恢复如初的步自儒活动了一下脖子，挑衅的看着巴鲁巴。
“如果你真能在这里就把我杀了，那我认栽，如果你只是享受折磨，那也随你。”
“为什么你会毫无反应？”
黑影看着步自儒。
“在这里你的痛觉以及神经都与外面没有区别，你是不可能忍住的。”
“是啊，真的好痛，太疼了。”
步自儒没有否认对方说的话，他重新坐回在草坪上，这一次甚至都懒得再去看那道黑影。
“这还得感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