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琳琅满目
上面文具齐备。旁边摆了许多书架,架上书籍繁多,这里必是大公子平日常呆的书房了,只是现在不甚明亮,烛火恍惚之中看着这琳琅满目的大屋,叫人有些心绪烦燥。
右手边靠墙处有个楼梯,上面又有光线露了下来。挑灯的小厮走到那楼梯口,便开始发怵起来,迟疑着不敢上楼。王夫人气的骂:“滚开!”自己夺过灯笼先上楼去了。
寇员外把手一伸,请琮于和镜屏先上楼,自己在后跟着。张姨娘正想上去,被寇注拉住,小声说:“娘,你别去,别沾上身了。”
张姨娘对寇注小声说:“不怕,这时候我不去瞧瞧面子上不好看。你要害怕就先回前面去吃些点心,看书等着。”便吩咐小厮带寇注先回前厅。
镜屏走在前面,楼梯尽处便进了一个卧室。迎面是一个精致的屏风。
镜屏转过屏风,忽然,一张满是皱褶的脸,呲着一口黄牙,朝镜屏袭来!
镜屏大叫着后退几步,一直退到楼梯处,脚下早已踩空,便失重后仰,惊慌之中又下意识一声大叫,后仰的身体忽然停住-――原来是被琮于扶住了。
琮于扶稳了镜屏,便挺身向前,几步绕过屏风,只见那里站着一个老嬷嬷,正在那里摇头晃脑,因为背对着灯光,面容不知是哭是笑,只觉得有些可怖。
老嬷嬷看见又来了一个大胡子,似乎有点怯意,站到了一边。琮于见她老是呵呵笑着,却不说话,那神情分别有些痴傻。这时,王夫人在里面道:“道长莫怕,那是陈嬷嬷,是下人。”
这时寇员外也跟了上来,带着歉意说:“道长受惊了,这是陈嬷嬷。别人都不敢来这里,只好叫她先照看着源儿。”
又小声对琮于说:“她虽有些疯癫,心是很好的,对人家从来没有恶意。”说完便走去边,经过陈嬷嬷时,他微微侧了侧头,
似乎也对陈嬷嬷有些害怕,不敢正眼看她。这时王夫人说:“嬷嬷先回去睡觉吧,想吃肉喝酒,就去灶房要,就说经我允了的。”
陈嬷嬷听了很是高兴,重重的点了几下头,呵呵笑着走了。
这屋子做为卧房并不算小,屋中摆了一张八仙桌,围着桌子又摆了几张椅子,墙上还挂着一些字画诗作,看落款,原来都是寇源自己的手笔。
床铺就摆在靠里面,本来有个大屏风挡着,此时屏风被移到了墙边,想是为了众人走动站立方便。
众人都离床老远站着,只是将目光集中到了床上。只见纱帐里一团锦被裹着一个年轻公子,面色十分苍白,犹如得了什么大病,
奄奄一息的样子。此时他正自言自语说些什么,却听不清,过了片刻,又安静下来。众人以为他要睡,他却忽然又打了个寒噤,接着便抖个不停,嘟囔着像是在说梦话。
王夫人一看这情景,不禁泪流满面,想过去,却被员外拉住道:“夫人不可,还是让道长们先看看再说。”
王夫人只得哭道:“源儿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去那邪地方干什么啊!”
这时人群就乱起来了。有几个人当场便要请道士去家里驱邪捉妖,还有几个有钱没事的,也想请他家去看看风水。
道士被他们扯得正不知答应哪边,忽然一个十八九岁的后生慌慌的跑来,一手抓住道士的胳膊,另一只手托着一个足有十两的元宝。
后生弯着腰,气喘喘的说不出话来,想是刚才跑得太快了,手里的元宝便随着身体一上一下,道士那双早已瞪圆的大眸子也跟着上下转动,只转得眼珠干涩,他便一把抓住后生拿银子的手腕,道:“多邪?”
“很邪很邪-――快把我家大公子折磨死了!”后生咽了一大口唾沫才说出来。
他这话一出,众人自然齐刷刷的都看他,他便道:“诸位乡亲,丹砂炼银那是痴人说梦,无论什么配方都不可能炼出真银的,
而只能炼出水银他那银龙只是个幌子。关键是他那棍子,头上是中空的,里面藏了银粉,再用蜡封住。
他用棍子翻弄矿砂粉时,蜡便融了,银粉漏到罐子里,最后凝结成一块诸位只需验那条棍子即可。”
众人听了恍然大悟,再看那和尚,早已面红耳赤,满头大汗了,这幅模样还要再验什么棍子!这时便有几个后生抡胳膊要打和尚,
和尚见势不好,忽然掀翻小车,将那袋丹砂扬的到处都是,一炉炭全倾到地上,烫伤了好几个人的脚。他趁这一阵乱,撞开众人跑了。
刚才还喊着要回去拿房契的那人此时一脸囧相,旁边人提醒他,他才想起来,忙给琮于不停的作揖起来:“哎呀道长,要不是你提醒,我们一家人就完了!”
琮于似乎很受不了这种对自己的恭维,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过身去。那人也好没意思,只好又作了个揖走了。
琮于转身要走,见镜屏正在身后站着,满脸写着“不屑”二字,便问:“做完法事了?有什么发现?”
“我完事后,诗茵告诉我看见你往这边来了。那宅子哪有什么邪魅鬼怪,要是真有邪,那只有在回去再告诉你吧。你刚才为什么不马上拆穿那野和尚?”
“我先看看上当的人是什么人,如果是个有钱的,就让他破笔小财,长个教训。可适才是个普通百姓拿身家性命去上当,我只好现场拆穿和尚。”
“呃还真是奇怪的原则!”
他们说话时,看热闹的街坊也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还有的人对许大娘指指点点。琮于听到有人说:“哎哟,这人就是被鬼附身的的那个妇人!”
看到众人如此,许大娘冷哼一声,正要转身走,镜屏赶紧问:“你难道不想念家人吗?”
许大娘一怔,目光中显露出几丝游移,看来镜屏的话触碰到了她。她马上意识到了这个,赶紧走了。
“她不是门外那个人。”琮于说。
“门外人?什么人?”
琮于将刚才去许大娘房间的经历对镜屏说了,镜屏瞪着琮于:“你怎么又私自进人房间?以后可不许你随便进我的房间!”
琮于却道:“如果彼时门外站着的人是她,那她听了我提到她书中所记关于‘金玉’的话,就能马上猜到是我去过她住处,
且躲在房中的也是我,这样的话,她应该对我怨恨甚至当场质问才对。而她适才那一脸惊讶却表明她对我说出那句话很意外,这意味着什么?”
“嗯,意味着你废话太多,老卖关子。”
“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