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延续香火
只是家维自打回来后,总是闷闷不乐,魂不守舍的。罗老爷和先生问他到底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家人都只有干着急的份。
后来,还是罗老爷一个常‘来往’的寡妇提了个醒:“你这老子光顾自己逍遥自在,公子都快二十了,还没给他务色一门婚事,想是他失踪那几天看到了哪个小姑娘,得了相思病了吧。”
说起这位寡妇,可并非只是罗老爷的情妇,而算得上是继麻子老婆之后,罗老爷的内助兼军师。她本姓商,虽是一介女流,却颇有心机,
足智多谋。她她本是一农户之妻,有十几亩良田,也算小康之家。只是她家男人好赌成性,先将田产家产输光,
后来又借人家钱去赌博,又输的精光,又还不了债主的钱,情急之下上吊自杀了。商寡妇很要强,也不改嫁,将女儿寄养在亲戚家,
自己孤身一人到县城闯荡,租了罗老爷的铺子做点小生意,一来二去便和罗老爷相熟了。
罗老爷到田庄上收收佃租还行,于那些商铺生意则毫无头绪,很多时候都是商寡妇在幕后帮他。
所以纵然她已是老柳残花,刘老爷却与她格外亲密,俨如夫妻,而且十分信任,连自己未发达之前的事都对她毫无保留。
听了商寡妇的提醒,罗老爷恍然大悟,这才对家维往儿女之情上面问,可是家维还是不说说了又有什么用,难道要媒人去坟茔里提亲?
只是看他眼神里又显出几丝光亮,像是说中了他心思。罗老爷便以为他真想成婚,只是羞于说出口,他哪知道儿子早已心有所属,
只是属的那“人”实在难找!刘老爷便自己做主,找媒人四处去寻,说不求门户登对,只要姑娘相貌好,配得起咱家儿子便可。
家维见父亲宠爱,也不好违了他意思,便想了个主意:媒婆寻到好姑娘时,他要先看一眼,他满意了才行。罗老爷自然应允。
只是找了许多家,都不合家维的意,后来连媒婆也烦了,问罗老爷这公子哥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人?他要的是人还是仙女?
怎么个个漂亮的姑娘他都看不上。刘老爷也觉得儿子太矫情,索性也不再费心了,只是多给媒婆们些钱,叫她们没事时多留意,自己又跑回县城去了。
如此过了半年多。有一天,一个媒婆喜滋滋来家,这媒婆姓杨,人称杨喜婆,不但替人做媒 ,还兼做接生婆,
所以她常自夸但凡喜事都得经她手才行。喜婆找不着刘老爷,便找到老先生,笑说:“哎哟老秀才,你可教了个好学生,怪不得咱家公子谁都看不上,原来早就有喜欢的姑娘了,连胎都‘种’下了。”
老先生被她说得莫名其妙,赶紧唤家维来。喜婆对家维喜道:“公子哥,你的小情人自己找上门来了,你快出去看看吧。”
说着便拉家维出门。只见大门外停着一辆骡车,车里有一个姑娘正伸头出来四处张望这一眼,真是梦里寻她千百度,
正是那个躲在茅屋里张望的人儿啊!那几日的柔情款款重又回到眼前,家维的脚早就不由自主的急步走了过去。
罗老爷听说了此事,急忙从县城赶回来,先叫下人给那个自已送上门的姑娘安排了住处,再细问究竟,再看儿子那神情,便知这回是找对人了。
只是不知那姑娘来历,便问杨喜婆怎么回事,喜婆兴高采烈的讲了起来:‘这位九姑娘,说起来身世真是奇特得很!
她本来和她爹相依为命,她爹是个猎户,想是前半生杀生太多,这几年常常自觉得心里不安。正巧碰上个游方的道士想收个徒弟,
说是师徒,其实是一起修行,一起赎罪孽。这道士就看中她爹了,打猎的也想跟着去,只是对女儿放不了心。
九姑娘也不想拖累她爹,只是不知如何是好,有回一个人走到河边解闷,一不留神就掉进河里了,过了好久才被救上来。
别人都说没救了,谁知她呛了几口水又活过来了。自打那之后,九姑娘像是换了一个人,说自己已经和柳林乡罗家的公子定了终身,还怀了他的孩子。眼见着肚子真得就大了起来就像一夜之间变大了一样。
我半月前才听说这事,只是不敢就上咱门上来提万一这姑娘水性杨花,惹了是非后给咱老爷家扣屎盆子,我还在那四处张罗,
那不是成了我的大罪过了?我便暗地里打听了许久,得知这姑娘从来都是和她爹住在山上几间茅屋里,从没和别的男人交往过。
我还不敢乱声张,便雇了辆骡车,先拉她来给公子看看,看是不是他的人儿。果然,咱公子看了一眼,眼珠就回不来了,这要还说两人以前没见过,我再不在这行里混了!”
喜婆像是立了大功一件,说得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后来又说起这门亲事实在是难得的便宜,因为九姑娘她爹急着跟道士去云游,压根不要聘礼,
只求女儿能嫁个爱她的好人就行。得知九姑娘和罗公子确实彼此爱慕,她爹便放心了,如今已经跟道士走了。
这一条确实说得刘老爷心动了本来还担心那样的穷人家攀上大户,会狠敲一笔彩礼呢。罗老爷便问儿子心意,家维自然满口愿意,
求父亲成全。既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这婚事立即就办,不然再拖上一两月,到时新娘挺着大肚子拜堂岂不叫人笑话。于是罗家张灯结彩,大排宴席,给家维办了婚事。
这桩心愿一了,罗老爷更觉一身轻了,也自觉对得起那麻子老婆。至于儿子的学业,自己目不识丁尚能混得一身富贵,儿子能考则考,
不能考也随他吧。那老秀才也不用撵他,平常还能叫他算算帐写写信,过几年再教自己孙子。
于是,罗老爷伙着一帮朋友去了苏州,说是做生意,其实是去逛花楼了。
罗老爷在苏州一过就是两年多,开始还装模作样的和同行聊聊生意,看看行情,后来只觉生意难做,百计不成,
看来自己远不如麻子老婆和商寡妇,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索性整天纵情玩乐了。如今他家大业大,也消耗得起,便长住在花楼里不出来,如此乐不思蜀,哪还在乎家里。
其间收到几封老先生写来的信。
第一封是到苏州两个月后,大意说:公子和九姑娘婚后很是美满,只是公子过于沉溺于夫妻之乐,于读书更不专心了。我做为先生很不高兴,却也无法,请东翁时时督促一下。
罗老爷心说这老秀才可算“找对人”了,我整天在花楼里混的人,还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