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砸门
或许是倚山樵性情大变后，胡乱拿别人当知已，将画送给了泥瓦匠。只是听了这些，越来越觉得这刘子山性情怪僻，很像个孤家寡人，他的堂侄竟不去看望他一下？”
琮于笑了笑，又说“听到下面的，或许可以回答你的疑惑。后来又过了多年，曾有一次，有个采药的后生偶然间到了那里，看到了榴园，只是彼时整个园子已经非常破败，早已没人住了。
后生以为这等大户人家就算搬走了，或许能遗下些木料石材也说不定，便大着胆去那里看了看。
据他回来说，所有厅馆屋宇、家具摆设、花园造景之类，但凡是人为的东西，都朽的朽、烂的烂，没有一件能再用的-――整个园子已经成了废墟。
这后生胆子也大，在园中四处转了半天，还捉到只野兔烤着吃了，才回了家。”
“怎么会这样？那冯礼新――？”
“你想的没错，若此说是真实，那冯礼新所谓从堂侄手里买到榴园的说法就是谎言！”
“那你找到这个后生了吗？从他那里或许能问到更多线索。”
“找不到了，他回村后不久就得了一种怪病死了。据村民说，那病相当可怖，先是浑身红斑，几天后脸上和脖颈开始长出红色怪癣，而且越长越多，就像树皮上的苔藓一样。
这期间他人也变得十分狂躁，还打骂自己的家人，又终日口渴，不停的喝水，长出怪癣后，又奇痒难耐，乱抓自己的脸和脖子来，
最后面容溃烂，肚胀而死。村里人以为那榴园被怪园主下了蛊咒，且那里既然已成废墟，无利可图，便再也不去那里了。”
赵先生想像这那样的画面，不由现出满脸的惊悚。
琮于又道“我还打听到了一件事，是村民提到，几年前山里曾发生过山洪暴发，或许那宅子是那次冲垮成了废墟，可是――”
“可是，如果榴园之前已经破坏了，那现在的榴园为何又是这样一番景像-――如果冯礼新发现了那座荒宅占为已有，
并对之重建，那应该是几年前的事，这与他自己所说的接手榴园的时间不符，最关键的，是重造榴园这么大的工程，
木料、石材、匠人、输运这些事怎么可能避开小风镇，怎么可能进行的如此悄无声息？”
“没错。所以晚上我俩要再去找一个人，或许从她那里能打听到更多线索。”
“谁？”
“本村一个姓杨的姑娘，据说，她曾经嫁到过榴园！”
两人正说话间，葛老四来了，端着一个大瓷盆，小茅屋内顿感香味扑鼻。他抬赵先生回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她是女人，此时他的眼神中便掩饰不住贪婪，
一脸谄媚的看着赵先生说“这是我叫对面大嫂烧的兔子，将就吃吧，嘿嘿。你们叫我找的杨姑娘正好在家，我是叫她过来，还是你们去她门上？”
“你略等片刻，我们用完晚饭便跟你去拜访她。”琮于将屋里一张小破桌子搬到床边，接过盛肉的盆放在桌边，
靠近赵先生，又掏出馒头撕去了皮，将馒头插在一根筷子上递给她，又给她找了一把木勺，方便她单手进食，自己则席地而坐，
啃起馒头来。赵先生看着琮于做这些，眼睛里忍不住流露出柔情款款。闻到香味，才发觉自己也早就饿了，向葛老四道了谢。
葛老四咧着一嘴黄牙“快别客气，这位道长给了那多银子，就给吃兔子肉，咱还过意不去呢。可咱这山里除兔子、野猪，就只有狐狸了。”
他看着赵先生受伤的胳膊“你这么俊的女人，不在家老实呆着，跟个道士乱跑什么？你可得当心，千万别一个人在山里走，小心被狐妖迷了去！”
赵先生也不理他。琮于看着葛老四煞有介事的样子，问“你见过狐妖吗？”
“当然见过，平常变成人样，不是俊公子，就是俏娘子，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走，看见人多就躲起来，看见一个人的，就现出身来哄人。”
“怎么哄人？”
“下套骗人钻，挖坑叫人跳呗。比方他见你是个贪财的，就扔块银子给你，又哄你哪里哪里埋了更多的财宝，他一个人挖不出来，叫你一起去，就把你骗到他洞里去了，最后连骨头也剩不下。”
“这倒和冯礼新讲的故事很像。”
“再比方你是个憨后生，一脸青筋暴涨，走路呼呼生风，裤裆又大，那定是没娶老婆的-――”赵先生听了羞得满脸通红，只顾埋头吃饭，不经意间已经塞了一嘴大肉，差点噎住了。
葛老四看着她那狼狈相，反而更来了劲“这时候啊，就有个美人儿，穿着绫罗绸缎，佩着珠宝首饰，正好坐在路前面，
有的时候是把脚崴了的，有的时候露着半个胸脯说遭了强盗，还有那更坏的，就说遭了强盗逃的时候把脚崴了，先娇滴滴的哭一阵，
说自己是什么什么地方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求你送她回家。要是见你动了心思，她就又说她是十八的姑娘一朵花，
还没许配好人家呢――嘿嘿，咱唱得不赖吧。那些憨后生从小听惯了好故事，就扒望着只要背那小娘子回去当天就能披红挂彩当上女婿了，
最不济也能大吃大喝几天再拿赏银回来，就这么又被骗到不知哪个洞里，被一窝小狐狸啃光了。”
“你见过的狐妖也是这样？”赵先生忍不住讽道。
“嘿嘿，其实我没见过，我倒是想见呢，就是碰不着啊，俗话说，妖魔鬼怪还怕恶人哩！凭咱老四这把力气，要是遇见公狐狸，先拿绳套上拉回来，
慢慢拨他的皮，炖他的肉下酒；要是碰上了狐魅子，嘿嘿，那就打晕了背回家来啰。”葛老四得意的笑起来。
赵先生冷冷的斜了他一眼，小声说“信口开河！”她忽然对那一盆肉有些作呕，只好干啃起馒头。
“葛老四说的或许真有其事。”琮于像是在想着什么，说“狐妖，并非妄谈之物！”
苍头村位于整个苍峰山东南，隐在几座山峰所围成的山谷中，出村往南，有条小路可以到小风镇。村子不大，约有四十多户人家。此时已是夜晚，月色正明，多数人家里都点上了灯光。
葛老四举着一截火把在前引路，琮于挑着个灯笼，赵先生则拄根棍子做拐杖，三人在村间走着，所到之处，引来阵阵狗吠声。
葛老四扭头看到走路缓慢的赵先生，说“你这姑娘真能逞强，不好好歇着跑出来干嘛，要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