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做客
是我和我娘叫他先别答应,总也要先去人家门上看看再说。冯管家虽不像个机灵人,显然是受了嘱咐,主动提出请我爹去榴园做客,
我爹当天便跟着他过去了,过了三天才回来,还牵着一匹骡子,驮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他一见我就欢天喜地,
说我娘烧五个大钱一把的高香算是烧着了,我真是遇上了一桩千载难逢的好姻缘!”
“我一生一世也不会忘了我爹当时那副惊喜的脸孔和他对我说的话‘姑娘哎,你能想到娶你那位冯先生是谁吗?
他就是几个月前来咱们村给你看过病的小货郎!这可真成了戏里说的那样,阔家少爷乔装扮,来咱村里看药材,却对一个小女子一见钟情,谁曾想,这小女子就是咱杨麻子的闺女咧!’
我本来对我爹没脸皮的去人家家里很是恼火,准备好一口拒绝的,可一听到这话,心里忽然一阵热――那个送我镯子的小货郎,他居然是-――他居然还想娶我。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也是在给你看病时对你动了情,不然也不会娶你过去。”赵先生说。
杨姑娘又一阵脸红“-――,道长若这么说,兴许真是这样。”
“真没想到,冯礼新还懂医术,他真是越来越神秘了。”赵先生皱着眉摇头感叹,又问“之后,你就嫁过去了?”
“我想不答应,可心里就是有个念头,要自己别乱说话,或许,或许这真是个机会。我爹一看我不言语,就觉得我是愿意了,
当时就让我收拾行李。哎,我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年纪也有二十了,婚事上一直都高不成低不就,
能碰上对我有情有义的人,还有什么奢望呢,虽然对嫁过去的有许多疑惑,可更多的却是期待呢。
冯先生彩礼给了不少,也不要我家陪送嫁妆,只是有个条件,人家说不喜铺张,即使婚事也想简单操办,亲戚朋友的就不请了,
只让我爹把我送过去,他和我在那边给老人磕个头就算完了。我当时也觉得有些草率,心想就算从简,也得有花轿吹打,张灯结彩,
聚齐了双方父母吧。可我爹却早被人家的家势给迷上了,只是催促我,第二天早晨就将我送过去了。”
“从那之后,你在榴园住了多久?”琮于终于开始提问,显然他对杨姑娘喋喋不休的讲她的恋情有些不耐烦了,虽然那对于她来说或许是最美好的记忆。
“约有两个月吧?”
“那就说说这期间的事情,主要说这几方面
一者,冯礼新为人做事如何-――你说他性情暴燥,他一开始就这样吗;
二者,榴园的其他人,比如下人们都怎样;
三者,对于榴园这座大宅院本身,你又怎样看。”
杨姑娘想了想,说“东循-――本性真是个善良的好人。他一开始病没那么厉害的时候,对我,对下人都很好。可是后来病情越来越严重了,他也变得越来越古怪、暴躁。”
“病?”琮于和赵先生异口同声。
“在我看来,只能是得了怪病才会那样。”杨姑娘像是被扯动了心中的万千思绪,一副百感交休的表情“也正因为这病,从成亲那天到我离开榴园,他都没与我同房!
刚开始,我以为他还不习惯,他自己也说清静惯了,就没太在意。而且,我俩白天的生活过得跟平常夫妻一样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看医书,
还在园子里开了块地种草药。有闲空的时候,他也很疼我,教我针术推拿,还带我在园子里玩。
只是到了晚上,他就像变了另一个人,不但对我很冷淡,他自己也没什么精气神,而且,他都不和我一个屋睡。
后来,我有一回厚着脸皮问他是不是不喜欢我,要是不喜欢,那干嘛娶我?他苦笑着说他最近得了一种病,一到夜里就心神不宁,怕吓着我。不过他本就是行医的,已经知道怎么调治了。
他说完这个,犹豫了一下,又给我讲了他以前的事他本是个游医,平生最大的志向就是能四处行医,积累经验,然后写成一部医书。
他刚来这里时根本没有住处,听说苍峰山里盛产药材,便在山里到处游走,碰到有村子就去看病卖货维持生活。
有一次他无意中走到这里,那时他看到的还是一座废旧的大宅子。他见这里还有不少屋子都还好好的,便收拾了一间住了下来。
这期间,他白天在山里采药,晚上回宅子里写他的医书。有一天,他在园子里挖药时,竟意外的挖出了一坛银锭。
他兴奋极了,倒不是因为从此便能过上富贵的日子,而是有这钱,他就可以不用再四处漂泊,可以专心在这里看药材,
写医书了――我这才知道,原来‘有钱的大生意人’是这么来的,怪不得那么长时间他从没做过什么生意,也没有什么人来找他,我还以为做大买卖的都不用整在出去跑,庆幸他有空多在家里陪我呢。
虽然是这样,可我毕竟成了他的老婆,他的富贵又不是做坏事得来的,那是前世有德,老天照应。
再说他能对我这么诚心,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最叫我感动的,是他说他得了钱财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娶我为妻!
他说完这个,很动情的捧着我的脸,说‘娘子,我从小孤苦无靠,那日给你看病时,我一眼便看上了你,心想要是能娶你为妻,
能有个自己的家,那我东循真是死而无憾了。谁知我随后真的碰上了运气,叫我发了财,娶了你。
娘子,东循是爱你的呀!等我治好了病,我就和你做真正的夫妻。’他那幅笑容很叫人舒心!”
“在此期间,有没有值得一提的事?比如他除了日常做的这些,?难道就从没出过门?”
“一开始病的不严重时,倒是隔几天出趟门,可都是出去采药,当天就背着一萝筐药材回来了。只是有一次比如特别,因为他回来时,萝筐没了,
只带着一罐水,说是览气峰上的湖水,本想用它煎药,结果他喝了后腹泄不止,我一看这水不干净,便将剩下的都倒了,他为此还怨过我,转而又给我陪不是,说是他不好,我倒没当回事。”
“这是一件平常事,你为什么说特别?”
“因为自那之后,我就觉得他病的更严重了,性情也大变样了,动不动就发怒发狂。我猜他可能是在山上尝了什么毒蘑菇,或是吸了什么瘴气毒之类的东西。”
琮于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