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前尘往事皆有果
黑衣人听见许安琰的声音后，手中的火折子惊落在地上。
火折子被摔开后，遇风起火，瞬间把黑衣人包围在了火光之中，进退两难。
“南意，小心！”
情急之下，许安琰早顾不得双方的立场，飞身就冲向火中，要救出沈南意。
看管粮草仓的士兵此时也被惊动了，顿时困意全无，大呼着“敌袭”。
在一片骚乱之中，漆黑的某处一支暗箭“嗖”地冲着许安琰的后心飞去，凤紫寒分明看见了，距离实在太远，完全来不及挡下。
“安琰！”沈南意当即一把推开许安琰，许安琰被推得一个踉跄，箭还是擦过他的手臂，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沈南意扯下自己的面罩，露出焦急的神情，她拉着许安琰的受伤的手臂仔细检查，回头对着身后那团黑影厉声喝道，“谁让你动他的！”
黑影低低发出桀桀的笑声，无声无息消隐在深夜的雾气中，仿佛未曾出现过一般。
“南意，你终于来见我了。放心这点小伤，用上你的药，马上就……”
许安琰笑意绵绵地拥着自己的爱侣，忽地一口乌黑色的浓血从嘴中吐出。
“安琰！”沈南意马上扶住许安琰摇晃的身体，一手切上他的脉，“是‘启火’！他们偷用了我的‘启火’。”
四处都是救火的动静，听着脚步声渐渐靠近，许安琰推开沈南意的手，催促道：“南意，你先走，此地不宜久留。”
沈南意双目含泪：“你让我如何走？眼睁睁看你丧命于此吗？”
许安琰抬手拭去沈南意眼眶中滑落的泪水，轻轻叹道：“也罢，此生能死在你的怀中，想来无有憾事了。”
“别乱说！”沈南意紧紧握住许安琰的手，忽然欣喜地说道，“对，还有麟夜，服极寒之毒入体，引血就能解你身上的‘启火’。”
许安琰大惊失色：“南意，你疯了吗？那可是‘麟夜’之蛊，你服下后活不过半年的。”
“但能救你的命！”
两人争执不下之时，一群西漠士兵已经围了上来。
“西漠奸细挟持了军师，快来人！”
凤紫寒抢夺走那士兵手提的两桶水，快速浇灭了周围的火，只身挡在他们二人面前，呵斥道：“都别过来！军师中了西漠人的毒箭，危在旦夕。我要速速为其解毒，谁都不要再往前一步。”
一个副官责问道：“可这人是谁？”
见多了大场面，什么借口理由凤紫寒张口就来：“此人乃是军师派出去的探子，是我们南遥之人。”
沈南意此时也认出了凤紫寒的“身份”，惊中带喜：“微儿？”
凤紫寒哪有空余与她叙旧，疾言厉色道：“师父你还愣着干什么，等到蛊毒攻破心脉吗？师丈身上有针，你快找出来，我先封住他的三处大脉！””
记忆中一向是恬淡乖巧的徒儿，忽而变得如此凶悍，沈南意虽然有了反应，手下却存了半分迟疑。
“微儿？你……”
“有时间在这你死我活，还不如赶紧帮我。”凤紫寒不由分说地探上了脉，可经她一探却发现了异样，“师父，这不是‘启火’，是南遥特制的一种火毒，脉象与中了‘启火’极为接近，症状也是先从伤处逐步溃烂，但是‘麟夜’救不了他。”
沈南意面露异色，问道：“你为何知道？”
凤紫寒仰起头，望着远处，笑道：“因为有人终其一生，都想着如何破掉这个死局，对吧，外祖母？”
“微微，你都知道了。”
外祖母的声音缓缓响起，却比凤紫寒印象中要年轻许多，想来这是穿越成了“沈与微”的外祖母吧。
重重黑雾覆盖了凤紫寒的视野，待光明再次充盈她的双眼时，她又回到了外祖母的书房，重新见到慈爱的祖母，她说出自己的推断：“所以，那时沈南意的确服下了‘麟夜’，救活了将死的许安琰，而后，他们为了解毒炼制了‘毒王蛊’，对吧。”
“对，也不全对。”外祖母轻轻点了下头，而后又叹息着摇头，“师父没能等到‘毒王蛊’，师父身死后，师丈便疯魔了，他以身炼蛊，耗费余生，炼制出了万蛊之王，被后世的人称为‘毒王蛊’，此蛊能噬万毒，也能屠万物，只看使用者的心念是否坚韧。如果师丈心智尚且清明，也许还不会酿成恶果，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前尘往事凝在话语中变为了短短几句，却仍然让闻者不住哀叹背后惨绝人寰的真相。
凤紫寒缓缓问出心底的疑问：“你想劝我放弃毒王蛊？可我需要用它来救一个人。”
“此人对你重要吗？”
“重要，我承诺过要救他，必定会救他。”
外祖母深深看了凤紫寒一眼，又道：“可匆匆一生，有多少过客，你救他无异于以命换命。”
凤紫寒顿然站起否认道：“不对，外祖母教过我凡事要重诺，只要是自己许诺过的事情，无论多难都要兑现。”
外祖母的眼神忽而变得犀利起来，她一字一顿道：“毒王蛊一旦显世，必会引发灭顶之危，你为救一人可能会害得众生不得安宁。”
“一人之命与万人之命，何谈孰轻孰重。我要救万人，也不会放弃一人。你可以说我是理想主义，人生在世，心无理想，活着有什么意义。你若不愿意给我毒王蛊，也无所谓了，现在放我回去吧。”
凤紫寒面前的人嘴张张合合，半天没有发出一个音，像是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大起大落的回答。
半晌后，外祖母慢慢转过身，问道：“你是何时识破的？”
凤紫寒松弛地呼了口气，笑道：“我的外祖母一向不会劝我，她知道我是个犟种。”
耳边低低飘来一声浅笑，凤紫寒感觉头脑一阵眩晕，眼前外祖母的背影渐渐变得模糊，在回忆中曾听过的清冷男声破入她的识海：“微儿的孙女，倒是和她脾性全然不同。凤紫寒，你难道不希望这一切是真实发生的吗？只要你发愿，你就可以回到你的世界中。”
凤紫寒想都没想，回应道：“我不相信天下有无故而来好事，我这个人倒霉惯了，还屡屡和死罩面，所以我只想做点当下想做的事。你是初代毒王？”
“这试域之中，我是你的外祖母，是沈南意，是许安琰，是任何人，也可以是你。”
凤紫寒总算知道自己师父爱玩猜谜是为何了，祖祖祖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