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应淮、应昀,本为一母同胞的双生子。
然,兄长应淮天资聪颖,得天道厚爱,自幼便被封做九重天的储君;弟弟应昀却天资平平,勤难补拙,从未被寄予厚望。
无论他如何努力,永远都活在兄长的光耀之下,没有人看得到他。
他觊觎着兄长拥有的一切,包括属于兄长的婚约——凤澜。
只是,如这天宫所有神仙一样,凤澜的目光也只会停留在兄长应淮的身上,对他屡屡视而不见。
同样是没有感情的,难道这婚约,兄长应得,他便应不得吗?
就像这储君之位,既是一母所出,兄长坐得,他也理应坐得。
为此他费了上千年的时光想要讨好凤澜,无论是出于婚约,还是为了凤凰一族的支持,他都势必要娶到她。
可凤澜心高气傲,对他的讨好视若敝屣。更甚直言戳破了他的算盘,冷言呵斥他,对嫂嫂理当尊而敬之,收起那些多余的心思,不然只会害人害己。如此,让他千年付出都打了水漂。
而就是这当头,他遇到了魔界不谙世事的小公主叶箬,偷跑魔界而误闯进仙林,被围攻而身受重伤。
不过是简单的出手相救,第一次,有人看到了他,仰慕于他,跟在他身后,就像他曾跟在凤澜身后那般。于是他萌生出一个想法——只要能夺走兄长的一切,何必吊死在凤澜一棵树上?
叶箬,至纯至净,心思简单,比凤澜更有价值,亦比凤澜更加听话。且只要他得了这储君之位,凤澜也就自然会是他的。
之后,他便开始一面哄骗着叶箬,一面静待着时机。一个可以叫兄长魂飞魄散的时机。
终于,神界与魔界的摩擦再次掀起大战,父帝派兄长与之一战,以立威名。她本天真的提出以二人婚事,至此能使神魔两界化干戈为玉帛。他便骗她,说求来了婚书,要她想办法递交到她父兄的手上。
叶箬看着他伪造的内容信以为真,殊不知他悄然将内容调换,她递出去的,是神界的作战计划。
彼时她尚不知将要发生什么,只满心欢喜绣着盖头,幻想与他恩爱白首,今后神魔两界也再无战事。
直到与她交好的十二神,雾神,偷偷跑来与她报信,叫她快跑。
雾神说,魔界得了神界的作战计划,大殿下应淮魂飞魄散了。天帝悲痛万分,如今天宫之中要抓魔族奸细。而这偷走作战计划的罪名自然便落到了叶箬头上。
叶箬不可置信,她争辩自己递出去的明明是婚书。
雾神摇头,只叫她再不跑便来不及了。
她们信她,可作战计划确实被泄露,无论真相如何,她都会被视为罪魁祸首。
于是在十二神的相助之下,叶箬逃出了天宫,却也为此,十二神中十一个被贬凡间受生生世世轮回之苦,而雾神则被关进了浮屠塔,日日受以极刑。
至于他,他不过是被奸细魅惑,痴心错付,一片真情惨遭践踏。最终成了神界新的储君。
婚约,凤澜,兜兜转转,再是不情不愿,还是落到了他的手中。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再费劲心力的讨好,他要凤澜尝尽苦头,付出轻蔑他的代价!
于是在一日夜晚,他悄然走进凤澜的房间,他想要狠狠地羞辱她,践踏她,令她破碎,毁了她的一切!让她知道,当初选择兄长而拒绝他是多么愚蠢!
不料,凤澜竟以死相抗。
一样的脸,为什么这帮神仙还是念着已经魂飞魄散的应淮?又为什么,一样都是储君的身份,她却仍然对他接受不得!
此事彻底惹恼了凤澜,不顾族中考量也要与他退婚。一时闹得沸沸扬扬,几近动摇父帝的心思,于是他不得不迫切地寻找一个新的盟友。
——同样野心勃勃的九尾狐族。
他对九尾狐族的长女时微许下了天后的承诺,在九尾狐族的帮助下一步一步坐稳了储君之位,后由九尾狐族的簇拥,顺利位及天帝。
可是不够,远远不够。
九尾狐族的野心,根本不是真正奉他为主,他们看不起他,还是看不起他!
他必须要强,更强,才能令他们彻底臣服,总有一天,他要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让所有人明白,无论他们看得起他看不起他,他都凌驾于他们之上,只需动一动手指便足以将他们碾死!
就在他想尽要如何制衡九尾狐族时,他得到了一个消息,叶箬诞下了一个孩子。
一条混着魔血的龙。
是她和他的孩子。
*
叶箬于四方天兵的追杀下千辛万苦逃回魔界,痛苦的醒悟了自己所爱之人的真面目,却得知自己已有身孕。
父兄说,这个孩子留不得。
半神半魔,将来无论于何处,都难有他的立足之地。
她也曾犹豫过,可是当她切实感觉到孩子在自己腹中成长,她还是无法对他痛下杀手。
这是她的孩子!
她要保他平安,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于是叶箬苦求兄长相助,甚至不惜以死相逼,终于叫兄长心软,安排她躲于魔族一处洞穴之中。
兄长严令告诉她,不可以让人发现孩子的存在,不然就会为孩子招来杀身之祸。
在整整一千年的时光里,她不出洞穴寸步,亦不准许孩子好奇洞外的世界。对那可怜的孩子而言,每天每天所能盼望的便是舅舅的到来。
舅舅会从洞外给他带来许多新鲜玩意,他对外界的所有认知都来源于舅舅。
舅舅似乎不喜欢他,可舅舅又拿出一切对他好,有时,他会从舅舅眼中看出一丝复杂。
然而有一天,他的神力闯破了洞穴结界。
外面的世界广阔而明亮,与洞穴之中天差地别,以至吓得他大哭不止。
叶箬冲出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已然有人发现了她的秘密。
而她生下一个半神半魔孩子的消息不仅传遍了魔界,亦传至了神界。
*
应昀找来时,叶箬正带着一个一千余岁的孩子要跑。
“你去哪儿?箬箬。”
他像一千年前一样唤着她,可眼中却再无装掩出的爱意。
叶箬也变了,她不再满心欢喜的看着他,不再仰慕他,甚至,她厌恶他。
她将身子死死挡在孩子面前,不准他靠近。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