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笑谈天下尽数传力遗恨终
佛家还有金刚怒目，菩萨低眉一说。道家有天人合一，无为而治的思想。可也有劫富济贫，死而后已的抱负。更不用说儒家了，纵使有乐善好施，乐于助人一说，可读书人杀人的武器是笔，而且往往最致命。”孙涛一一举例，耐心十足的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的啊……”沈秋波羞愧的低下了头。
“咦！读书人可不能做书呆子，谁也猜不透他们的心思，我现在一想到京城那些文官们的嘴脸，就感觉浑身不自在。”铃铛忍不住打了个颤，心想有些读书人的笔下，该死了多少人啊。
“呵呵，正是这样的。所以少爷方才说，想要山河一统，天下太平。那就必须要见血，必须有人死去，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孙涛微微一笑。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沈秋波心情有些复杂，胸膛麻木混乱，以至于酒气蔓延在脑海中，快要使他晕过去了。
“办法都是一步步想出来，走出来的。当然，孙叔叔说这些，并不是希望少爷成为一个好杀，好战的人。只是想让少爷能够区分是非曲直，从而直面自己的内心。做任何事，问心无愧，自然人人敬仰，自然心中自安。”孙涛缓缓道来。
“孙叔叔，侄儿明白了。这世间有太多不平事，无法做到尽善尽美，但自己尽力而为就好了。”沈秋波沉思片刻，抬起头笑道。
“这下小脑袋瓜有长进啦！其实依我看来，战争也好，和平也罢，都是处在特定的角度去看待的。就好比这只鸡一样，不杀它的话，人就会饿死。它死了，人就会活着。万物相生相克，它们都有存在的道理，所以佛家会有因果轮回一说。”铃铛的俏脸望向沈秋波，开口笑道。
“呵呵，其实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铃铛，你有空可得给少爷多做做功课。”孙涛打趣的说道。
“好姐姐，那照你这么说，是不是我们下辈子就是一只鸡，而它就变成一个人了？然后反过来，我们被吃？”沈秋波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说了一个冷笑话。
“有长进了啊！还真是有可能的！我们下辈子都会是一只鸡！所以啊，为了这辈子活的逍遥自在一些，你不如把这只鸡全吃了，怎么样？”铃铛用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注视沈秋波笑道。
“我已经酒足饭饱啦！好姐姐，与其要我吃完这只鸡，我还是觉得成为天下第一，更简单一些。”沈秋波打了声饱嗝，提醒铃铛自己的心意。
“切！那我问你，怎样才能成为天下第一？”铃铛哼了一声，问道。
“又来！”沈秋波心中委屈，但不愿意服输，忙开口说道:“当然是武功第一嘛！这可不就是天下第一了吗？”
“天下第一有很多啊！比如佛法、厨艺、文笔、画画等等等等，你难道都能做到天下第一吗？”铃铛瞧沈秋波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早乐开了花。
“好姐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为啥要和我诚心作对呢？”沈秋波扶额苦笑，开口说道。
“你一开始就没有说武功第一，而是说天下第一，谁知道你说的天下第一到底是什么！这会儿怎么怪到我头上了？”铃铛的话，好像许多凉透了的面条缠绕在一起，快要让沈秋波崩溃了。
“我……你……”沈秋波憋了好半天，也难以蹦出第二个字出来了。
“呵呵，铃铛，你就别逗少爷了。”孙涛见沈秋波满脸通红，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了，忙插口说道:“武功天下第一，那是建立在能够击倒一切强敌的基础下产生的。当然，武功第一并不能代表天下第一，其人品、心境、思想等等境界，皆要达到常人难以企及的位置，方可称之为天下第一。在我看来，沈重山沈大将军或可称为天下第一。”孙涛提起沈重山，脸上浮现出愧疚。
“哦？孙叔叔，世上除了我爹爹外，还有没有其他人可称为天下第一？”沈秋波有些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数不胜数。并且在各个位置上都会有的。只可惜孙叔叔已不入世多年，江湖上的英雄好汉，并未知晓多少，着实有些遗憾呐！”孙涛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没关系的，师父，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拜访他们啦！”铃铛眼波流转，笑盈盈的说道。
“嗯！……”孙涛重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少爷，武道一途，绝不可恃强凌弱，以多欺少，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也是取决于自身能力所为之。当然，遇到那些深恶痛绝的人，也必须要斩草除根，以免留下祸端。明白了吗？”
“侄儿明白了！”沈秋波沉声恭敬的说道。
“师父……我感觉好晕！”铃铛突然皱眉说道。
俗话说:人一旦心灵得到了宽松，那么整个人就会变得顺其自然，包括精气神也是如此。铃铛由于酒气的上涌偷袭，已经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了。孙涛温和一笑，将铃铛轻轻抱到自己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后，又在铃铛的额头上轻吻一口，随即关上房门朝沈秋波走去。
沈秋波喝的实在太多了。可他心中知晓了答案，等于是放下了心中一个担子，所以此刻酒意袭来，他再也不加抵御，任凭酒意肆虐自己。过不多时，沈秋波身子一软，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沉沉睡去。鼾声如雷，震耳欲聋。
“可惜啊！花儿尚可有重开的时日，只是人呐，走到终点后，就无法重来了……虽略有遗憾，可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或许这是人在将死之前，所特有的一种心境吧……”
孙涛浑浊的双眼，流下了几滴清泪。但是面庞带着笑容，也绝非是苦涩的笑容，他自语道:“铃铛，为师失言了啊，这辈子无法枯木逢春。”
屋内回荡起长叹，又好像是呜咽。一阵阵风动响起，原来是孙涛将内力尽数释放，浑厚的内力在他的袖袍鼓荡炸开。孙涛浑浊的双眸，爆发出生平罕见的光亮。一声闷喝从他的嗓子中发出，只见孙涛长袖奋力一挥，他的内力便如大海般尽数奔向了沈秋波，并将他团团包围在里面。
“少爷，孙叔叔这二十余年的内力，今日尽数传给你。幸而我也练过《心波经》，所以这内力给到少爷，也不会在少爷体内生出异样来。”
滚滚浩荡的内力，在孙涛大手的催动下，全部涌进了沈秋波的体内，沈秋波只微微一哼，再无下文。孙涛观其全身并无异样，放心的点了点头，继续输送自己的内力。
不知过去了多久，孙涛将袖袍再度一挥，而后双手收力，长舒一口气，说道:“少爷，日后的路，可要你自己走啦。”
孙涛手中握着一支笔和一张纸，似乎要留下些什么。他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