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
被这一打岔,简纭也无心再继续劝诫简容。
“你去书房把我白日里抄写的《僧伽吒经》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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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二小姐出门有事了。”
蒋照听完,指尖漫不经心地叩着杯壁,眸色微微暗沉。
难道是她不愿意见自己?
简旦谭:“不如等蒋总何时空闲,我带人亲自上门拜访?”
这一来一往,关系不就熟络了。
“简总的时间金贵。”蒋照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还是不必了。”
他拢了拢风衣,简旦谭递上支烟,他只是接过,掐在指缝里。
司机已经将车开了出来,刚准备去往前门,目光却瞥及一道纯白的身影。
简旦谭跟随他的目光望去,解释道,“这是我外甥女。”
“不是说出门有事?”
简旦谭还想解释,管家率先反应过来,连忙补话,“是我没注意,以为二小姐出去了,我现在就去跟二小姐说说。”
蒋照从简旦谭困惑的表情上猜测到了事实。
简容是被半路接回简家的,简纭一开始不认这个女儿,后来实在没办法,才把人接回来。
有些根深蒂固的认知,确实没这么容易改变。
“不用了。”他将烟放进口袋里,便朝简容过去。
简旦谭皱眉:“蒋照要见的人是简容?”
算起来,简容确实排行第二。
只是,圈里除了方家,她大概是都不大认识的,她如何认识的蒋照?
两人在这里思忖,蒋照已经遮拦在了人身前。
他终于看清简容穿着这条裙子完整的样子,卷边的衣领和袖口,将人衬得雪白柔软,跟刚出生的兔崽一样,纯净清白。
“不愿意见我?”
简容抬头去看人,半晌才察觉出,“我吗?”
她总觉得面前人喜欢说一些意味不明的话,说不清是何种感觉,像是,一定要和她扯上某种关系。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于是避开了面前人的目光。
“我最近买了新房,不知道后院栽种什么花,听说你在家栽培了一大片蔷薇,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这大概是方行告诉他的,简容只是惊奇,她过世的丈夫也曾在旁人面前提起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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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家中贵客,简容还是领着他前往。
“最近很忙?”他与简容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
简容想回答“是”,但想到身侧人不会比她轻松,还是摇摇头,“不过是些琐碎的事。”
“比如说和人聊儒学佛理?”蒋照轻笑一声。
简容顿时脸变得通红,她侧过脸去,只有耳尖是对着蒋照的。
“我和你舅父在屋内下棋,并非有意偷听。”那抹嫩白,在黑夜里也实在耀眼,可蒋照最后还是挪开目光,继续解释,“你舅父隔得远,大概是没听到的。”
但你听到了啊。
简容不知他会作何感想,长叹口气,“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拒绝张绪,所以……”
“我有一个办法。”
蒋照顿下脚步,将紧握的手心松开。
简容因为紧张,没留神前面便是通往蔷薇园的台阶,夜色浓稠,也不大看得清。
所幸就在她要踏空的那一刻,蒋照护住了她的肩。
握住她圆润巧致的肩头将她拽了回来。
只是衣衫轻薄,光滑细腻的触感传到了炙热的手心里,而简容紧紧拽着他的风衣,抬头便是他秀颀的颈与凸出的喉结。
“多谢。”匆忙脱身,她走在了前头,与身后人的距离越拉越远。
这下,她回想不起险些摔倒前蒋照说的话了。
蔷薇园交错复杂,简容小心翼翼地提裙走着,嫌头发遮挡视线,她便停了一停,边和蒋照说话边将头发用发圈扎起来。
“其实是我母亲喜欢蔷薇。”
“我才去专门学了如何去栽种。”
“嗯。”也不知身侧的男人听没听她说话,她都有礼貌地介绍着,生怕冷场。
即便是开着灯,能看清的花也没几朵。
她不知道蒋照是如何有兴致的。
还是……有话要和自己说?
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便是方行,简容其实不大愿意任何人将方行提起,她干脆深吸口气,像是避之不及:“蒋总,我有些头晕,况且晚上也看不清楚,不如我明天拍几张照给您?您若是喜欢,我就剪下几支送给您?”
“真的头晕?”蒋照观察她的面色,见她在灯下也是红润得能掐出水来。
骗子。
“满园的蔷薇,你打算送我哪几枝?”他说话间的气息有些紊乱,声音沉哑。
简容忽怔。
蒋照这话,是什么意思?
忽然间有道女声插了进来,“蒋总怎么有兴致来看花。”
简纯一听说蒋照来家里做客,没想到这是简诚使坏,手里的牌也不打了,急急忙忙地往回赶。
但因为喝了点酒,她也弄不清现在的情形,只知道往人跟前凑。
“给蒋总介绍一下,这一大片蔷薇都是我种的,那一片是红的,旁边的是白的,近点的是粉的。”她邀功一样,笑着朝蒋照走过来,“你看我们都喜欢蔷薇,是不是很有缘分?”
“……”
“……”
把话刚说完,她便看到被蒋照身形遮挡住的简容,面色蓦地变了,“你怎么也在?”
“哦对。”她担心简容坏她好事,赶忙将话圆上,“二姐是我请来的园丁,是二姐帮我一起种的。”
简纯虽逻辑自洽,其实醉得不轻。
两人只好朝前院走去。
简容扶着简纯,架不住她一心往蒋照身上扑,不住地折腾。
“要不你,就接一下她?”
“……”
蒋照面色有些发冷,但见简容吃力,便提着简纯的衣服将她扶到旁边的长椅上。
“我们走。”他毫不留情。
见简容有些迟顿,他道:“去叫人来扶她。”
简容只好作罢。
一暴露在客厅可见的视角内,她便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