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省心的弟弟正在家里勤学苦读。
张曼曼在进门前出乎意料地接到了梁处桉的电话。
也没说其他的,只是祝她生日快乐,并且再一次为上次的事道歉。
“谢谢您,”张曼曼在过道停留,“我也没再生气了。”
“好,”梁处桉说,“以后如果有什么事,你其实可以直接找我,梁澍的事,梁澍奶奶的事,或者你自己有什么需要我的,都可以找我。”
他大概总认为自己有继父的责任。
张曼曼顿了顿,说:“好,我知道了。”又补了句:“梁叔叔,我确实有件事想跟你说。”
梁处桉有些意外:“你尽管说。”
“我在六中附近租了个房子,距离我上班的地方也不远,就这一两个星期,我和梁澍打算搬家了。”
——一时半会之后,她进门的第一时间,梁澍就拉开书房门探出身来。
两人一对视,张曼曼说:“你干什么?不好好学习啊?”
梁澍笑了,走出来,“今天星期五,我也要休息的。”
“真是抱歉了辛苦的高三生,”张曼曼哼笑,一边换鞋一边说,“你别跟我说话,我要飞快回房间把这件衣服换下来。”
“怎么了?穿得不舒服吗?”
“不,我打算把它供起来。”
梁澍:“……”
张曼曼看他:“你以后尽量,消费降级一下,好吧?不然我不好意思再带你去吃季爷爷的豆腐包了。”
梁澍很无辜,但点头:“知道了。”
还真是立刻就听话,半句不反驳,张曼曼想笑:“不是,我早上说要穿着去上班,你就不知道拦我一下吗?我上班要做实验,化学实验,万一弄脏了弄坏了,怎么办?一整天好几个同事说我衣服好看,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出来我是穿着大半个月工资去打工。”
“衣服买来就是穿的啊。”梁澍小声地辩解。
“我就是要把它供起来!”张曼曼重申。
“好好好,”梁澍赶紧说,“你供,你供。”
她进房间换衣服,梁澍便去把准备好的蛋糕取了出来,年龄蜡烛买了两份,他坐在桌前等待,摆弄着那个精致的打火机。
张曼曼很快出来,一看见桌上蛋糕,人就噗嗤一笑。
梁澍:“……笑什么啊?”
“我在想,”张慢慢笑着过去坐下,“我今年过生日累计已经庆祝第三次了,明天还有第四次,办婚宴也不过如此了吧?”
“刚和朋友聚的时候,吃了很多蛋糕吗?”
“没有没有,大家分着尝了一下,”张曼曼看见了十八的数字蜡烛,“嗯?我不能拥有一个正常的蜡烛吗?”
“有有有,”梁澍飞快拿了压在下面的二十五出来,“有。”
张曼曼轻轻哼了一声,“点吧。”
她其实想不起来有什么心愿,但气氛到这里了,也就在烛光面前交握双手,开始放空。
以后的生活,就珍惜当下,放下无谓的期待,继续保持美好的期许吧!
梁澍看着她的脸,陷入了一种安静的遐思。
第一次看见她的样子,其实不是那天在楼下电梯前,而是一张旧照片,拍摄于她二十岁的时候,在南坪街的老街上,身后是整条道路的高大茂密的香樟树。
肯定不是白韵拍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白韵手里,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就被梁处桉收藏在了无人知晓的角落。如果让奶奶来看,那张照片上的张曼曼,几乎和沈乐白留下的照片里的样子有八分相似了。
可她是她自己,不该被当成任何人的怀念寄托,更不该被以爱为名别有用心地掌控和利用。
梁澍瞥了自己的手机一眼,那里面有白韵上午发过来的消息,说让他帮她跟张曼曼说句生日快乐。
‘小澍啊,你姐姐还在生我的气,不肯接我的电话,麻烦你帮我跟她说一声,生日快乐,妈妈永远爱她。’
这句话的可笑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初梁处桉的解释了。
如果她的那些行为、那些想法是爱,那这份爱就是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比不上张诚曾经为女儿做的一丝一毫。
张曼曼却不知道眼前这个弟弟在想什么,她睁开眼说“可以了可以了”,然后吹灭了烛火。
“要吃吗?”梁澍问。
张曼曼捻了最上面的一颗小蓝莓吃了,说:“就这样吧,明天再吃。”
梁澍想起来说:“季言乐听说了我们要搬家,说要过来帮忙。”
张曼曼:“是吗?不用了,我这简直还没开始打包,到时候叫车就好了,我已经和上次搬家那家说过了,上次他们帮我从楼上搬下来,五楼呢,态度很好,也没有加价。”
梁澍点头:“嗯,好。”
“行啦,今天真是,很累,我不想收拾了,明天回来再说吧,你呢?”
梁澍微笑:“我要好好学习。”
“切,”张曼曼也笑了,“随你吧,晚安了。”
“晚安,姐。”
——由奢入俭难,没有车以后,为了一顿饭跨越大半个城市真的特别考验感情。
出门前梁澍问张曼曼上次去季言乐家里是什么时候,张曼曼回答:“好像是五六月份吧,端午节前后。”
然后她说:“等吃完饭,我要回老房子一趟,很久没回去了,去打扫一下卫生,再取两件大衣,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梁澍不假思索:“好啊。”
“对了,我一直没问你,你以前和陈奶奶住的房子,我们需要时不时去看看吗?”
“不用了,”梁澍摇摇头,“我爸会让人定时去做保洁。”
“行吧,走吧。”
袁小敏说今天的菜是她掌勺,季爷爷负责采买和帮厨,季言欢和季言乐两位少爷什么也没干。
刚刚才买了饮料回来的季言乐难以置信地说:“我什么都没干就算了,我哥不是切豆腐了吗?”
袁小敏‘切’了一声,回厨房了。
季言欢也刚刚才把张曼曼带过去的水果洗好端来,闻言小声说:“切一半妈就让我让开了。”
张曼曼:“为什么啊?”
“嫌弃呗,”季言乐说着,往座位上一坐,“我妈今天当自己在摆国宴呢,梁澍,建议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