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是不愿意吗
在关之溯不停的催促下,他们只好让护工留下照顾,叮嘱了一番后才离开了医院。
他们倒没有各回各家,在双方长辈商量了几句后,便通知他们两个年轻人去一趟酒店吃饭,说是有要事要商。
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向来喜欢订大包间的四位长辈今日却订了一个小包间。
一个小圆桌看着似乎能坐八个人,撤走了两张,还剩下六张。
其他四个位置间隔得很开,很宽敞,可有两张椅子像是硬塞进去一样挤得慌。
不出所料,那几个宽敞的位置四位长辈都坐了,就只剩下那两个拥挤的位置给他们二人。
徐邢亦比温幼衾先踏进包间,他只是怔了一秒,什么也没说,直接落座。
而一推开门的温幼衾却是傻了眼,目光在仅剩的位置和能摆下一张单人沙发的间隙之间来回打量,没忍住问出心底的疑惑:“我俩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吗?位置就那么点?就不能挪一下吗?”
四位长辈跟没听见似的,各聊各的,没一个人能接得上另一个人的话。
顿时,温幼衾便意识到了。
想也没想,走过去,抬起椅子便往自己父母位置之间的间隙走。
沈欢柳见状,立即将椅子挪近到温润那边。
这下沈欢柳和徐邢亦的位置倒是拉开了很大的距离,没有迟疑,直接将椅子摆在沈欢柳原本的位置上。
如此一来,也达成了跟徐邢亦拉开距离的目的。
见计划失败,四位长辈的脸上都难掩失落,只有温幼衾一个人在洋洋得意。
“今日叫你们两个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件事。”
先开口打破尴尬的是徐新州。
“你们溯伯伯的情况也看见了。今天也做了详细检查,医生说你们溯伯伯心脏不太好,受不了刺激,身体上的小毛病更多了,有的还严重了,让我们要做好准备,而且他也要长期住院观察。还有一方面医生是建议我们尽量满足他的要求,尽可能让他高兴一点,自从溯婶婶走了以后,他心情也是忽好忽坏的,对身体也有影响。”
温幼衾的性格很像温润,很开朗,极少出现严肃的表情,而今日提起关之溯的问题,温润严肃得让人忍不住放缓了呼吸。
同时,也让两位小年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徐新州:“今天你们回去拿东西的时候,我们也试探过你们的溯伯伯。他说他有三个心愿,第一是希望你们两个能幸福,能看见你们两个成家,因为在他眼里,已经把你们当他的小孩一样认真对待了。第二个心愿是希望能喝上你们的喜酒,能抱上你们的孩子。第三个是希望他出院之后还是回老房子待着。”
温润:“是啊!第三个愿望倒是好办,第二个可能难,但是第一个还是希望你们两个能够配合配合。如果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你们,更没有现在的我们。我知道你们两个之间从前有点矛盾,现在可能对对方没那方面的意思。但是也不是让你们真的结婚,就是去领个证,就我们两家作为宾客,走走形式哄哄你们溯伯伯就好。”
徐新州:“平时你们爱怎么着都无所谓,就是每次见到溯伯伯,在他面前演演戏。他就这么几个愿望,希望你们两个好好想想,可不可以圆圆他的心愿。”
闻言,温幼衾和徐邢亦几乎在同时看向对方。
两个人都各怀心事,似乎内心都有些纠结,似乎都想透过眼神看看对方的意思。
只是两个人都没有读懂对方的意思。
温润趁二人不注意看了一眼身旁的沈欢柳。
沈欢柳一下子便明白温润的意思:“今日你们两个只是搂搂腰牵牵手,他都那么高兴,气色也好了不少。我们的想法就是让你们领个证,简单走个婚礼形式让他看看,心里也安心。等他身体好了,出院了,回了老家,一切就回归于现在嘛。时不时一起回去演演戏就好。他老人家就这么点心愿,你们就同意了吧!他的恩情对我们两家来说,是真的怎么都还不了。”
等沈欢柳说完,钟皖瑶便立即询问着徐邢亦的意思:“小亦,你说句话。”
徐邢亦抿了抿唇,没答,抬眸看向温幼衾。
温幼衾低头思索了半晌,红了眼眶:“溯伯伯待我们是真的很好很好,无微不至的照顾。在国外那时候,也老是微信问我穿不穿的暖,吃没吃饱,有没有让人欺负…现在看他身体不好,也确实是挺担心的。领证结婚这事也不是什么难事,我这边没问题,只要溯伯伯高兴开心就好。”
得到温幼衾的回答,大家如释重负,包括一旁的徐邢亦。
温幼衾同意之后,大家纷纷将期待的目光投到了他身上。
而徐邢亦点了点头:“既然你没问题,我也没问题。”
“不过…结婚这件事不能对外公布。”
温幼衾不急不缓的补了一句。
除了徐邢亦反应大些,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反应。
他睁大着双眸看向温幼衾,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问出口,憋了半天也只有一个“好”字。
对于四位长辈而言,这事定下来了,心里那块石头也算是落下了,吃饭也吃得安心了。
其实结婚这件事不在温幼衾的人生目标里,但于她而言是可有可无的,若是有了也好,没有也罢。
所以就算跟徐邢亦真的结婚,她也没觉得有什么。
只是她现在挂念的不止是关之溯,还有常施愿。
这顿饭温幼衾很快就吃饱了,聊了几句便先离开了。
而徐邢亦紧随其后。
在电梯门快关上时,徐邢亦忽然喊住了温幼衾。
看徐邢亦的模样貌似很着急,可能有事,她便摁了摁电梯,等徐邢亦进来。
电梯门关上后,狭小的空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不知道怎么了,徐邢亦整个人看着有些不太自在,小动作很多,先是漫不经心的扣着西装扣子,再是整理领带,接着又是摸摸袖口,而余光却来回在温幼衾身上停留。
直到电梯下落了三层,男人才将双手插进西装裤子口袋里,昂首挺胸着,目视前方,轻咳了两声,缓了一两秒,才终于开口:“温幼衾,你是…不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