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梦不得（19）
魏豪富等他的千金妻子给钟鸣撑场子回来，与众人客套几句，便离开去了别处，章华和伍聘婷也散开各自去找相熟的人闲聊。
魏豪富等人一离开，突然从四面八方无数人涌到温希这一桌儿，争相做自我介绍，以求结交。温希直接无视他们，打了个哈欠，找张椅子趴桌子上睡补觉，钟鸣去找了周数，骆成白重新被娱记们围剿，只剩下齐隽司一个人与一堆人周旋。
齐隽司硬是凭着自己无可挑剔的长相和三寸不烂之舌以及让人如沐春风的态度，把一堆人哄得团团转，自己甘愿离开。
“我去个洗手间。”齐隽司等人散光，长出一口去。
温希似乎睡着了，没精力搭理他，骆成白那边还在和娱记们斗智斗勇，没功夫搭理他。
齐隽司无奈一笑。
他转身穿过一整个会场，从楼梯去了二楼。
二楼大部分都是住人的房间，房门上有编码，是从“010”开始标注。
齐隽司找到“033”，整个二层里最里边的一间。
他刚准备敲门，房间门打开。一个男生从房间走出来，就是章华对其毕恭毕敬，被温希和钟鸣认为是醒晨老大的那个男生。
“你好慢。”男生故意压低嗓音，似乎在表达不满。
“被人缠住了。”齐隽司解释。
男生：“啧。长得帅就是麻烦。”
齐隽司：“时间紧任务重，我就开门见山了。你需要我做什么？”
男生：“我先问问，那张照片，她看了什么反应？”
齐隽司：“没什么反应。”
男生：“我帮你送的照片，你作为报答，总要让我满足一下好奇心。”
齐隽司：“她……反应很平淡。她本身就是个情绪淡漠的人，因为没有记忆，情感联结不多。”
男生：“我以为她会去找另一个‘长雾大街’呢。”
齐隽司：“你可以说了吗？需要我做什么？”
男生：“我需要你引来魏豪富，魏豪富进入房间的二十分钟之后，你再来。”
齐隽司：“郁临怎么处理？”
男生：“不用管他。”
……
二楼中堂，钟鸣搀扶着虚脱的周数，从洗手间走出来。钟鸣陪着周数吐酒吐了大半天，端茶递水贴心伺候，为了从周数嘴里套些关于章华和周数的事，他真是尽心竭力煞费苦心。
钟鸣视线转动之间，忽地看到齐隽司在一个房间门口正和人说话，和齐隽司说话的人背对着他，他不知道是谁，但看衣服像是醒晨老大——疑似醒晨老大的那个男生，而且，那个男生是真的瘦，跟纸片人一样，形销骨立。
“齐隽司认识醒晨老板？”钟鸣好奇，“我怎么不知道。大家同时在醒晨打工，我怎么就看不见老板……不过，那个男生到底是不是醒晨老板？”
钟鸣脑袋一直往齐隽司那边偏，扶着周数去客房休息，他走路不看路，直接一头撞墙上，还是周数眼疾手快抓住他，他才没摔倒。
“我去！”
钟鸣痛得一张脸皱成苦瓜，一手捂额头一手摸鼻子，确认自己没留鼻血。
周数慢悠悠地补上一句：“小心。”
钟鸣无语，“但凡你早说半分钟。”
“抱歉。”
“没事没事。我开玩笑的。”
两个人半生不熟，不尴不尬地进入一间客房，房门上标着“029”，钟鸣进门前又看了一眼齐隽司那边，看到房门上“033”的门牌。
“我在醒晨见过你，还有另两个人。”
一进房间，周数先开口了。他似乎比钟鸣更急着要说些什么，表情有些忐忑，又很局促。
钟鸣揉着鼻子说，“哦。那是我朋友。”
周数问：“你是谁？”
钟鸣回：“钟鸣，章华的学生。”
两人说到这儿，都停住，都在找自己该从哪个话题开始聊。
过一会儿，又是周数先开口，“你为什么来找我？”
钟鸣秉持着在事务所接待客户养成的习惯，开始循序渐进，准备以点带面。于是，他故作轻松地说，“这种场合看见熟人，当然要打招呼啊。”
周数：“可是我们并不熟。”
钟鸣：“在烤肉店见过，在醒晨见过，怎么不熟？”
周数：“咱俩没说过话。我只在醒晨给你倒了杯水。”
钟鸣：“……咳咳。你这说话风格跟我一个朋友很像，她叫温希。算了，不重要。我直说吧，我是看见那个男的不老实，还灌你酒，我看不惯，就想来替你解围。”
周数愣了愣，到嘴边的“谢谢”没说出口，转而问，“你没在学校论坛看见关于我的帖子吗？”
“看了。”钟鸣毫不犹豫地说：“但我不信你是那种人。这年头，谁还没点儿苦衷了？”
周数想到在楼下，跟在钟鸣身后的魏豪富发千金妻子，眼睛暗了暗，“你跟我一样吗？”
“啊？”钟鸣被周数没有没脑的问题问得一头雾水。
“你也是被那个女人……”周数没说完。
钟鸣悟了，张嘴就要反驳，说是那个老阿姨擅自加戏，可他脑中电光一闪，又马上闭嘴，脑袋垂下来，眉眼也耷拉着，装出一副暗自神伤又悲痛欲绝的模样，不说话。
周数看钟鸣的样子，就知道了答案，瞬间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亲切感。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问钟鸣。
“没多久吧。”钟鸣的语气模棱两可，生怕露馅。
周数缓缓说：“我是从高中开始。有一次跟朋友去酒吧，被人……就是那个人……被他……他说他可以养我，每个月给我五万块。”
“……”钟鸣咋舌不已，差点没绷住表情。
“你呢？”周数说完还问钟鸣。
钟鸣傻眼。他不知道自己还要编这方面的剧情啊！果然撒一个谎要一堆谎来圆！
好在，周数没打算真听钟鸣说什么，他接着说，“其实，学校论坛上的那些，都是真的。你想不到吧？”
钟鸣为防止周数再沉溺在这种事里，赶紧说：“你没想过报警吗？”
“报警？”周数自嘲一笑，“以卵击石罢了。”
“那你可以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