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计半成
陈小翠抓起老人,凡若尘抓起年轻人。
陈小翠还好,时间短,红光没有侵蚀到手上。年轻人可惨了,红光由上而下蔓延到凡若尘脸颊,疼得年轻人哇哇直叫,拼命挣扎。
这倒是不怪他,仙凡有别,身为修士的凡若尘忍得了,身为凡人的凡若尘就不一定了。
炎流在他们身后追逐,年轻人嗓子喊哑了,凡若尘才找到一个安全地着陆。
此时的凡若尘已是强弩之末,离地两米便失去意识。
凡若尘不愧是峰主弟子,意志坚定,责任感十足。一双泛着红光的手宛如铁钳,年轻人脚着地之后还是死死抓着不放。
可怜年轻人,愣是以凡人之躯被凡若尘拖着耕了五米地。
陈小翠放下老人,忙跑到凡若尘身边注入灵力。
在飞行的时候陈小翠就一直关注凡若尘的情况。血光如同业火,在凡若尘身体上不断蔓延。
那些被侵蚀时间长一些的肢体,就像泡在炎流里的红宝石,晶莹剔透,散发着明亮的红光。
这并不好,说明那些血肉已被侵蚀殆尽,连骨头都被血光浸透。
为了快速,她直接把手按在凡若尘的胸口,一双玉手掌心直接被烫烂,尽管如此,也无济于事。
红光还在蔓延,就像在皮肤上蔓延的炎流。
年轻人知道自己是被凡若尘给救了,在一边也着急。
人在碰到自己不认识的东西时,就会往自己熟悉的方面想,这东西像岩浆,那用手是不是也能挡住呢?
于是他用手往红光前一挡,滋啦一声,传出焦糊味,可红光真就挡住了。
他看了看陈小翠,对方没说话。年轻人便想“应该是有点用,那就忍忍吧!”
陈小翠忍受着疼痛,压榨着自己的精力。年轻人的做法确实有用。就像往箭头上抹毒药,命中敌人便有刺伤和毒伤两种伤害。
这炎流便带有血修术法所特有属性,生命侵蚀,直击生命本源的攻击,年轻人分担的就是这个。
可相比血修魔咒,凡人的生命还是太少了,如此下去,年轻人很可能死在凡若尘之前。
作为天下三宗的门徒,陈小翠自然有自己的保命手段。凡若尘天纵之资,众星捧月,在灵华宗的地位比她还要高上一筹,他肯定有自己的后手。
可事已至此,凡若尘命在旦夕,陈小翠不敢赌。她自己也感觉这样做不对,可她在宗门受到的教育就是人心险恶,利益至上。
陈小翠嘴唇翕动,几次张口想让年轻人走,可她又自知自己一个救不了凡若尘,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大阵之下,炎池之中。
安宁不知坚持了多久,潜入多深。曾经令人艳羡的美貌随炎池中的一分一秒脱落。
她看不见了,高温透过眼皮烫瞎了她的双眼。她不能说话,嘴唇融在一起,分不开了。耳朵没了,幸运的是在炎流进入耳洞之前,肌肉就已经熔化堵死了。
她现在就像一个空有人类轮廓的怪物,这很好,如她所愿。
“时间已经够久了,既然复阵没有出现再泡一会也不会出现了。”
安宁将灵识探入储物戒指,沟通里面的阵盘,血海魔祖还在疯狂操作,阵心离他越来越近,时间不多了。
“是时候启动B计划了。”
安宁调动灵力,注入上的戒指。它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银环,毫无特点。
但如果将它当做无主之物扔到修仙界里,绝对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这便是掌门晴云天赠予原主的第三件宝物,离心。它并非晴云天之物,而是灵华宗的前掌门,原主的师父所有,羽化之前交给晴云天。
此时它就戴在安宁的中指上,被熔化的黑肉包裹。
它启动时没有亮光,没有声音,没有任何预兆。
安宁就那样消失,在炎池留下一个人形空间,转瞬消逝。
离心无声,动则天地难留。
哪怕将它击碎,也无法阻挡它的送使用者离开。
仙游村村外,年轻人已经倒下了,陈小翠用灵药吊住他的命,老人在一旁一遍又一遍抹眼泪。
红光已经侵蚀了陈小翠大半身,凡若尘也快接近头顶了。
就在陈小翠拼命的时候,一个怪物凭空出现。
她一身红衣,也仅仅是一身红衣。她甚至没有五官,脚趾手指连在一起,浑身焦黑。
不等陈小翠反应,她就以陈小翠看不见的速度来到身前,一脚将她踢飞。
抓起凡若尘消失不见。
陈小翠连忙爬起,捏碎一块灵石,另一边律暴立时有感。
在场诸位不愧是一流门派的高层强者,律暴得到消息,一瞬间传遍所有修士。
他们摆好战斗姿态,打起十二分的警觉,但也仅限如此。毕竟这伙人怕死的很,该用的保命手段早早都用出来了。
当然很多人都在心里松了口气,嘲笑凡若尘的年少无知。
陈小翠没有管自己的伤势,摇摇晃晃跑到年轻人旁,再一次注入灵力。
天池!
血海魔祖单臂飞舞,阵心已经到了他伸伸舌头就能碰到地步,但他却平静下来。
眼前的火焰并不幽深,但在火光摇曳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一生。
他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地方,那里没有名字。在小时候他有很多玩伴,在一起时常常玩修士的游戏。
每次他当修士打败邪修血修时,都会感到无比的快乐。自那时起他便有了一个梦想,成为修士,做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从八岁开始,曾经的玩伴开始有人离开学堂,按他们的意思是“上学有什么,种地也一样!”
每到有人开时,他都会劝阻,悲伤,然后祝福。其实他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他只有中下游的成绩,但永远有比他更差的,这是成为他前进的一份动力。
他前进着,快乐着,也得过且过。随着成长,他看到了梦想很远,可笑的是他总能从平凡的自己中找到让自己骄傲的地方。
终于他进入了宗门,以最差的成绩。
一堂又一堂课,一次又一次训练,他始终是最差的。
自十八岁开始,他迎来人生自己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