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鬼王宗
拜别了后土,离了幽冥地府,这才发现天已经微微发亮,清晨的森林里雾气蒙蒙,那磅礴的雾气夹杂着一起寒冷,却也是宛若仙境,归一不由得一阵苦笑,缠绕自己已久的谜团算是解开了,却越来越发觉自己是个怪物了。
“你身上有我巫祖的气息,”离别前,后土的一番话,也是让归阵阵无语,“是烛九阴嘛,烛龙的眼睛,可破世间一切妖邪,你这名义上的母亲,可真是对你期望甚高啊。”
轻轻摇了摇头,归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背上的月儿依然熟睡,没有醒来的迹象。归一心知自己任重而道远,打心底不愿让月儿等人趟这趟回水,他确实可以被称为怪物,肉身强悍,又有烛九阴的眼睛可破诸邪,可自己面对的对手也注定不凡,那吼能跟女娲齐名,自然不会是什么善类,要想达成女娲的期待,那以后的对手跟吼相比,也只强不弱。
远远的,便望见钟灵正在不远处焦急的来回踱步,终于看见归一背着月儿回来了,悬着的心终于算是放下了,她跟那顾老头求了半天,也是听说学院中有名叫月儿的新学员,宛若璞玉一般无暇,学院那一群五大三粗的老爷们,怎会有自己心思玲珑,也只有自己,才是月儿最合适不过的老师。眼看自己认定的徒弟陷入危险,心下那是焦急万分,偏偏那归一是一点也不理解自己的感受,那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留,但她那颗玲珑心却告诉自己,这个人虽然透着怪异,但确实比自己更有把握,自己也只能由他去了,但心里那一份焦急确实丝毫不减。
看着熟睡中的月儿,她惊喜的发现,这小丫头似乎也得了神授,当下心底是越来越好奇了。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却也瞒不过归一:“她跟你一样,得了神授,以后她的修习便交给你了,我有点事,可能会出去一段时间。”
这短短的几句话,却透露着非常多的信息,让钟灵极度不爽,自己确实是想收月儿为徒,但你这命令式的口吻是几个意思啊?还有,他是如何得知我得了神授的?这件事自己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就连自己朝夕相处的师兄朱九重也未曾得知,这小子是如何晓得的?仿佛是看出她心底的疑惑,归一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只是眼睛毒了一些罢了。”啊哈?这什么?冷笑话嘛?一点都不可笑好吧,但冷是确实冷了,任你是何等人物,当你在一个人眼里如同赤裸一般,毫无秘密可言,你便会知晓这种感觉,犹如身处冰窟。
他走了,把月儿交给了钟灵,这片密林中,并没有能够威胁钟灵的存在,也许是地藏金身的缘故,九华山内的妖物,远没有别处的凶狠,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从钟灵身上看到了一丝火热,那是对月儿的,苏伍身上的更浓,他现在有点懂了,那叫保护欲。
行了大半个月,终于到了目的地,巴蜀,巫山,至今为止都有些神秘得存在,据后卿所说,这是赢勾的栖身之地。抬头望着那当空红日,等吧,索性也不着急,先找了客栈住下,打算从长计议。这赢勾,可不是轻易能拿下的主啊。
那赢勾原本是黄帝部下大将,逐鹿之战之时,因赢勾违抗黄帝之令,至使大战失利,黄帝一怒之下,贬赢勾镇守黄泉冥海,赢勾遭此惩罚,心有不甘,那无边的怨念引来吼的一缕残魂,赢勾与之交战,终于在吼利诱之下,与之融合,化为僵尸。
归一深知,自己的优势来自于肉身强横,比之四大尸王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他的灵魂却是最致命的缺陷,之前与后卿交手,也是依靠强横的肉身才得以压制,但那也是原自后卿于无边地狱洗涤自身,加之后土出手,那一缕吼的残魂已被剥离十之八九,仅有的那一丝残魂也被后卿所压制,最终还是后卿占据了身体的主动权,但赢勾却有所不同了,那一缕吼的残魂尚存,作为上古元神最强横的存在,哪怕只是三分之一的残魂,对归一来说,也是致命的存在,而那赢勾本就实力不弱,这场仗,可真真是不好打呀。
恍惚间,归一闭上了双眼,悠然睡去,没多时,却听得楼下一阵喧哗嘈杂,睁开眼,睡意全消,陡然间听的楼下几人交谈,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此次我等进山,还得多多依仗鬼王宗各位大能,若此行取得那山中异宝献于梁王,鬼王宗当首功,梁王必有重赏,今后,鬼王宗便可称得上天下第一宗门了。”这声音似男似女,让人难受异常,归一心知,这定是那朝中宦臣。却听得另一道如同枯木一般的声音响起:“高公公言重了,身为梁臣,为梁王分忧,分内之事罢了,但这此去,想必也不会容易。我鬼王宗在这巫山中立教已久,虽在这一亩三分地内,也算是横行无忌,但这山中,却似有更为恐怖的大能,若被那异宝吸引而来,就怕我鬼王宗倾尽全宗之力,也是拿不下他呀。”
那高公公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哦?强如六长老,也拿他不下?莫不是你找的借口吧!”
那六长老心里叫苦连连,却也是无可奈何,这阉人虽只是个凡人,但他替梁王朱温办事,这朱温可不是什么善类啊,夺了李唐江山不说,手上更是沾染了不少李唐帝王的献血,手底下更是奇人异士无数,鬼王宗虽底蕴深厚,却也是万万不敢与梁王为敌的。
正想着怎么跟那阉人活说,却听得楼上一语传来:“这有何难,我愿助鬼王宗一臂之力,若那不开眼的当真来了,我替六长老除了便是。”只见一身形稍显瘦弱的黑衣少年从二楼客房内走出,正顺着老旧的木质楼梯而下,六长老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没有丝毫的灵力波动,但那少年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想必修为远高于我,当下便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