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海摊上好臭啊。
第二天出门，就直接往青州郡的北崖门走，出了北崖门道路仍然是往东北方向延伸。
人多都是想出去转的，楚楚和红缨、文雅、洛梅还有两人各自的婆子一辆车，奶奶、周婆婆又和安兰她们几个丫鬟一辆车，赶车的则是十一和一个护卫。
还有一辆是衙门的马车，专门装生活用品的，东西都放上去还有空隙，官员累了也可以进去坐歇歇脚。
黎大人带了两个随从和两三个官员，还有七八个衙役都是骑马的。
陈继昌只带了陈简一个，自己也是骑马跟在黎大人的左右。
子墨自然是要跟着的。
出城没一个时辰，陈继昌就没再骑马，而是钻进了楚楚的车上，说是给她们做向导。
“青州郡人口不多，但是地盘很大，除了郡府还管辖着十一个县，这次我们只能走北边的五个县，郡府往南的两个县，其实你们来时已经走过了，一个是方县，一个是比较靠近盛京的大庄县，那两个县由于地理位置原因，还算是比较好的。”
陈继昌停了一下又说：“等下中午吃饭的地方叫龙口县，不过不进县城，在一个叫下龙的小镇子吃饭。
龙口县靠近大海，湿气很重没有那么干旱，但是靠海的都是盐碱地，基本种不了什么作物，百姓都靠打鱼为生，每年死亡的人数不少，有饿死的，也有的出海打鱼被风浪吞了。”
停顿一下，看楚楚和红缨都不说话，但是好像很吃惊的样子，又叹了口气，说：“有钱有势的早就南迁了。”
看小姑丈的眼神一直看着自己，知道这些话是刻意说给她听的，是想让她尽早的了解青州几个县的状况，楚楚的内心很沉重。
小姑丈相信楚楚，自然把希望寄托在楚楚身上，楚楚感觉压力倍增。
中途因事耽搁了一下，颜奶奶也坐过她们的车来了，看姑爷一直在楚楚她们的车呆着，自然知道他是有话要说。
看楚楚没有说话，知道可能还是没能跟空间大大通上话，颜奶奶忍不住问姑爷：“那这些地就这么空着？也不试着种点东西吗？”
“离海远一点的，稻子麦子都种，但是产量低得可怜，到收获季节还是又矮又小的。”
陈继昌说了几句，然后看了看门帘外面，又说：“靠近海的盐碱地是没办法的，种下去只能浪费种子。”
颜奶奶又问：“种菜养猪也不行吗？”
“菜更不好活了，没有粮食哪能养猪呀？待会到了下龙镇你们再跟我们一起下去看看，那里有个码头，岳母可以买些海鱼、海虾干货回去，便宜得很，渔民也苦啊。”
一路上说的都是青州郡的事，陈继昌任职也来了好几个月，多少有点了解，可是重复的基本都是一件事：那就是缺水、干旱，种不出粮食。
再走了不到一个时辰，果然就闻到了海水的腥臭味，快到下龙镇了。
“呀，怎么那么臭呀！以前珏哥哥说海边很漂亮的，还有一种白色的鸟叫海鸥的，可以在海面上飞来飞去，还能捉鱼的。”
“哪有这么好？渔民苦着呢，待会儿你们看到就知道了。”陈继昌看楚楚一直没有什么反应，有点失望，但也知道强求不了。
可能坐马车颠得屁股也疼了，又下车去骑马。
楚楚和红缨撩开车帘，好奇地看着外面。
“那就是大海吗？海水跟天空一样的颜色呀，看着还挺美的，要是没有这股臭味就好了。”
红缨的语气觉得好可惜。
“你看那大海都到天边那去了。”
孩子们果然看到大海就兴奋了，楚楚也暂时忘记了小姑丈提到的事情，光顾得看外面的风景了。
红缨忍不住问：“我们可以下去走路吗？你看海边好多沙呀。”
“对啊，你看还有小渔船。”
看大家都那么大的兴致，颜奶奶也凑了出去。
“小姑丈，我们可以下去玩吗？”
两个大人都是自家人，楚楚也不害怕，主要是也想下去看看，虽然海水的味道不怎么好，但是来都来了，也不怕带点臭味回去。
主要这次出来不趁机玩一下，觉得再回到京城可能以后都没机会再来了。
所以忍不住探头问小姑丈。
“就让她们都走路上去吧，再往前不到一里地就到码头了，吃饭的地方离那也不远。”
果然黎大人脾气好得很，看见楚楚几个探头探脑的也知道她们的意思，主要是女儿都知道跟着朝他招手了。
黎大人同意后自己还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旁边的随从，就在旁边等着她们下车。
下马车踩着软绵绵的海沙，如果不是还春寒乍暖，楚楚几个都想把鞋子脱了：“要是夏天能来玩就好了。”
红缨虽然有点失望，她没想到这一行还能看到大海，还以为只有京城往南才能看到海呢。
但又觉得天气原因太可惜了。
不过，孩子们能下来玩一下沙就已经很高兴了，一个个下车就想往前跑。
“你们看有小船靠岸了，岸上还有好多破船呢。”
“我们到那看看。”
下了车看她们往海边跑，连安安静静的文雅被楚楚牵着，也跟着跑上去，速度居然没比红缨慢多少步。
黎大人看孩子们那么高兴，和颜奶奶和陈继昌跟在后面，忍不住说：“早知道就叫夫人一起来了，文雅出来了，她一个人在家恐怕还不习惯，说起来青州郡她还没走过几个县呢。”
“下次还有机会，没准回去文雅就好了，下次再一家子出来也不迟。”听颜奶奶的话，知道是安慰他，但看到文雅有些许的变化也很欣慰了。
“呕，这也太臭了。”看前面的破渔船有渔民正在晒鱼，孩子们都围了上去，但是也纷纷捂起了嘴巴和鼻子，陈继昌和子墨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这么多小鱼小虾怎么不晒呀？”看到几个脸晒成古铜色，还被海风吹起了沟壑的渔民正在收捡鱼，几个鱼筐，鱼虾大小都做了分类，捡出来的大鱼的没有几条，虾基本都没有大的。
另外不大不小的直接破肚放在破船上晒，晒干了就是鱼干。
剩下那些只有拇指大小甚至更小的鱼虾都整堆整堆的，就直接丢在一旁也不装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