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一问三不知的陶县令
刚刚一路来汤县丞已经跟他们都说了，但凡水污染、环境污染的都已经照着做过消毒，汤药也是天天往里送的，现在他们唯一做的就是诊治而已。
但是保险起见，刚刚在一辆空马车上，楚楚还是倒腾出不少消毒药水，毕竟光靠石灰水的作用还是不够大，特别是这些安置重病患的，就是防御的重要区域，怎么都应该区别对待，主要是空间里这些东西她也备得够多，想来还是够用的。
运送药物和消毒水的车辆，现在已经由子墨和护卫们先带过去了，即使是官员值守的宅子也应该先消毒一轮。
“我们不过去吗？”楚楚和颜奶奶他们都觉得奇怪，看到焦仲珏下去布置一番后又上来了，似乎并不是太着急。
“事情是做不完的，我们只做属于自己的事。”焦仲珏的话，让他们口服心服。
按焦仲珏的想法，自然不会将楚楚和京城来的人生命置于危险当中，他们有了保障，才能保证疫情能够压得下去。
让当地的官员行动起来才是重中之重，他们不可能从头到尾都在这里帮忙，还是要走的。
所以重要的是指导而不是做帮工，最终的工作还是得他们来做。
消毒送药这些事他都没打算让楚楚亲自去做，他们才这么些人，累死累活也没那么大的精力，接下来还有州郡和另外六个县要走！马不停蹄不眠不休怕是也做不完。
提供药品提供治疗方法，其他的能够劳动嘴皮子就不应该越俎代庖，去做本应属于地方官员和衙役应该做的事，不然这些人就是白领朝廷的俸禄了。
就算他们把这些事全部揽下来，地方官员也未必就感恩戴德，只会助长他们的惰性，助长他们逃避事实的心理而已。
等到他们进入那间村口的大宅子，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子墨全副武装也上前报告：“已经吩咐在场的官员，将两个村子的主要道路，公共场所都全部消毒了。”
陶县令又屁颠屁颠地跟上来想要抢功，还没靠近就把嘴巴上的口罩扯了下来：“下官亲自去…～”
但是话没说完，就被焦仲珏喝令住了：“把口罩戴上，任何人都做好防护，马虎不得。”
生生把陶县令没说完的话封了回去，陶县令站也不是跪也不是，两只手垂着又弓着背，加上又矮又胖，样子十分可笑。
楚楚看向已经又高了半个头的珏哥哥，俨然已经是个七尺男儿，刚过十三的大孩子，彰显的都是皇家的作派：一言一行果断、不容置疑，不惧权贵，不由心里萌生敬佩。
那陶县令虽说有四十来岁，看着还比珏哥哥矮一截，听到这话战战兢兢，马上就把口罩扯上了，垂着手立着也不敢再吭声，并不敢再说自己亲力亲为的事。
一进宅子，就发现里面已经集中了好几十人，都是按子墨的吩咐跟他们一样穿戴整齐，站在前院的台阶前，没有一个敢吭声的，应该都是衙役和征用的人。
子墨领头也不等陶县令引路，焦仲珏就直接带着楚楚他们从侧面走到了台阶上。
陶县令也不敢跟上去，直接站到了下面的那一群人的最前面，中间的位置。
“村子里重病患一共有多少人？都安置在几间宅子里？”
陶县令有点傻眼，连忙捅了捅站在他旁边的随从，一左一右两个随从，就是刚才跟着他跑出去的，现在像是没睡醒一般，跟他目目相觑。
半天没人回话，最后终于从后面传出一个声音：“到今天上午为止，白水村一共收治病患八百七十六人，但刚刚抬出去焚烧的有三十八人，目前还余八百三十八人。”
停了一下，焦仲珏刚想说话，那个中气很足的声音又继续了：“水浸村到昨天为止一共病患一千零五人，抬出去多少目前还不得知。”
然后就没有声音了，焦仲珏看向底下的陶县令，那个样子畏畏缩缩的，连头都不敢抬，更是不敢确认数据问题。
“刚才回话的是谁？站到前面来。”听到这话，却没看到有人马上动弹，陶县令却捅了捅旁边的随从，其中一个随从转过头去，恶狠狠地瞪了后面一眼。
再转回头时，脸上还带着愠色没有收好，被台阶上的人都看到了。
“十二皇子跟钦差大人的手令在此，有什么尽管上前说。”焦仲珏的声音铿锵有声，声音不再稚嫩，由于变声反而觉得有点老成，再加上戴了口罩，全副武装，身材又高，一点都看不出他是个十三岁的少年。
得了这话，终于有了动静。
听到后面有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就看到有人让出了道。
后排走出一个中等身材，但是比一般人略高的男子，戴着口罩也没看出有多少岁，他也没从中间往前挤，而是避让了两三个本来站在他旁边的人，往旁边走后再往前，走到了前排最边上。
“小人苏玖，见过各位大人。”行了一礼后抬起头来，眼睛看向了台阶上，并没露出胆怯的神情，那个样子坦坦荡荡，倒是看着比陶县令舒服多了。
“苏玖身居何职？文书？主簿？还是账房？”
“苏玖无官职。”
看他也不多言，焦仲珏又多问了一句：“这些重病患现在都是什么状况？怎么听说藤县比其他县死的人要多？”
说这话的时候，他是紧盯着陶县令的，所以其他人也不敢回话。
“扑通”一声，本来就脚发抖的陶县令就跪了下去，然后连续磕了几个头。
“藤县原本水灾就严重，死的人也多，又没得到及时掩埋，所以……”
“你急什么？尸位素餐，没让你急着推脱责任，现在病患是怎么个状况？”
“现在……现在……”也不知道是因为发抖还是不知道确切状况，陶县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