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太过安静的除夕夜

严禹喆和严禹戈也相对望了望没有吭声，这样的消息对他们来说太意外了，失踪的时候他们还跟着难过了好久，早都以为安将军已经尸骨无存了。

进了贼窝还有得活吗？

“安将军要把城池夺回来吗？”严禹戈到底心性不够稳忍不住了，他觉得安将军夺回城池不太可能，难道驻守北疆的那六万军队会听他使唤？恐怕他复活忽然冒出来都得把人吓一跳吧？那六万兵马可不是林家军！要有那么大的能耐，应该就丢不了这么多城池了。

顺国公看着两个儿子，摇了摇头说：“当初那五千精兵可没有死绝，他早就带着潜伏入了乌兰，今晚里应外合活捉瓦剌太子，秦副将会从西疆率兵进入被夺城池的外围做他的外应。

如果这事能成，挟持瓦剌太子不费一兵一卒，应该就能让鞑子退兵返还城池，以后林家军继续驻守北疆也理所当然。”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下信息量太强大，死而复活比平地炸雷还要震撼。

安将军可以说是卧薪尝胆了几年，现在回归是精忠报国。

“皇上都听十二皇子的？太子和八王子会不会伺机而动？”

外忧解决了，内患却不容乐观。

“唐太医诊断，皇后是中了蛊毒现在又发作了，这种毒出自琼贵妃所在的母族贵州府一带，八皇子已经被监禁没机会了，琼贵妃应该不久也会被安排暴毙。”

看所有人都盯着他，焦仲珏又说：“太子和皇后现在都近不得皇上身边，禁军统领已经臣服十二皇子，京城守备也是舅舅的人。”

看他们三个还是一副担心的模样，焦仲珏又说：“群鸡山的骑兵，快的两个时辰就能直达京城。”

“郡王，这就是夺嫡？”严禹戈反应比较快，看他表情居然有点兴奋，严禹喆还是一声不吭，非常稳健，内心却不再平静。

焦仲珏摇了摇头，一脸严肃：“不到万不得已，十二殿下还是想要名正言顺。”

顺国公跟几个孩子解释：“就是想等传位诏书。”

一直没有说话的子墨忽然插了一句：“怕是不容易，皇上还是意属太子。”

顺国公：“那是他没看清局势罢了，再说真要到了那一步，假亦真来真亦假。”

这话的意思是先礼后兵？两手都要准备的意思吗？

楚楚还是不太明白，这时候她觉得两个哥哥比她聪明多了。

但没有身处其中，谁都不知道皇上到底怎么想的，只是谁都觉得是不容易的事。

谁都也不希望父子相刃，兄弟操戈，但历朝历代，为了利益血洗皇宫的事实在太多了，也不得让他们不想。

“安将军没有回归之前应该还是太平的，过了元宵应该也差不多了，楚楚，等北疆消息传回来后，让她们都各回各家，爹爹让夫子也先不用开学了。”

到时候除了皇宫，难保京城不会大乱，保全家人也是重中之重。

看到珏哥哥也盯着自己，知道爹爹说的是红缨她们几个，楚楚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珏哥哥和爹爹的决定肯定很重要，想要一起玩也不差这一会儿，再说从现在到元宵还有十多天可以一起玩呢！

只有楚楚带着秋梨和八月、还有子墨叔叔夫妇回珏郡王府跟珏哥哥一起守岁，其他人焦仲珏都没让跟着。

珏郡王府还是一如比往年一般寂静，不过走进去的时候楚楚发现珏然苑对面的两个院子都有灯光，应该已经住进了人，珏哥哥已经长大了，现在府里那么大，是该多增加点帮手了。

过年怎么饭桌都不可能空着的，虽然知道他们回来不会吃几口，奶娘他们在家也是准备了好几桌好饭菜。

祭祀的桌子上更是摆了五牲，就等他们回来烧香了。

跟奶娘他们吃了个夜宵，奶娘就招呼院子里的人，往旁边屋去守岁了。

秋梨和八月知道这里很安全，也没打扰他们，只是偶尔过来给他们加水添炭，后来也被子墨赶了。

点香跪拜后，看着香烛一点一点地燃烧，两人静静地坐着也不说话，焦仲珏偶尔会给楚楚喂食一块糕点。

“还是很危险，对吗？”楚楚这次很镇定，爹爹跟她说过了，每次改朝换代、新旧更替都会死很多人，这点她还是很担心，但又不好表露出来。

虽然舍不得，但她也不想拖珏哥哥的后腿。

成王败寇，有时候决定了也未必就会成功，虽然有那朵紫云在，但是谁能保证不再出现像上次的危险了呢！

“没事，珏哥哥心里有数，只是过完年后进宫事情会很多，可能很久不会回来了。”

又是很久的沉默。

“珏哥哥这次要先保护好自己，再不能让楚楚担心了。”

楚楚很伤感，担心自己不能每次都及时救回珏哥哥，再说皇宫也不是她随时想进就能进的。

焦仲珏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又不说话了，似乎也心事重重。

楚楚又说：“药都给姐珏哥哥备着，记得带进宫。”

还是点了点头。

楚楚：“万一……，万一……，让人把我和秋梨接进宫。”

但是这句话说完，楚楚的眼泪就流下来了，她真的真的不想有这个万一。

焦仲珏难过地搂住了她，然后一句话都不说，让楚楚的眼泪肆意地流淌，直到把他的肩膀全部打湿了。

这样的场景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他好希望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不想让楚楚再为他哭，好希望她一辈子平安喜乐，笑滟如花。

外面依然下着小雪，但是感觉两个人的心贴在一起，即使只有几个火盆，也没觉得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