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奄息炉

底的黑洞，其实与那个和地域相连的黑洞差不多。只不过后者进入之后是地狱，前者，则是无声无息的命运。

奄息奄息，连气息也不曾留下。

天帝陈兵百万，亲临奄息炉。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自太重一战后，朕念妖王已死，不计较尔等谋反之罪，不计较天后殒命之失。不料尔等贼心不死，弑我天女，扰我天纲。今将尔等投入奄息炉，世间再无妖族！

“堂堂天帝，颠倒黑白。芸芸众神，不分是非。妖后生女，天后难产。其血为引，可解凶兆。荒谬论言，天竟信之。陈兵百万，掳我妖后。妖王救之，救之不得。我后殒命，我王震怒。长剑作气，欲讨公道。天后身死，天帝诛王。我族屠戮，为奴为婢。三千年短，仇恨者长。将报之，将报之！天女奄息，我族绵长！”

婆婆说罢，口中念念有词，化作一股黑烟环绕在我周围。

外层的族人手臂挽着手臂，妖气从他们的脚底、腰间、脖颈、头顶溢出，紧紧吸引成环，一个个环组成坚固的屏障。

“以妖灵抵抗又如何，低贱的妖命，能挣扎到几时？”天帝大手一挥，天兵天将手持利剑蜂拥而来。

黑气将我环绕，盘旋直上。

聚气劈斩，众人目眦尽裂，七窍流血，屏障不攻自破。

屏障虽破，生命已尽的众人却皆化作股股黑气聚集在我周围。

如此，我的族人围成一层又一层的屏障，却最终又化成一股又一股的黑气，将我裹在黑色气旋中。

鲜血染红了奄息山，空气里弥漫着死亡的血腥味。

我看着他们肩并肩，手挽手的挡在我前面，看着他们被利剑刺穿胸膛，看着他们身死，魂灵却依旧守护着我。

我流着泪伸手，什么都抓不到，为什么，为什么生命会化作抓不住的黑气，没有一点活力，没有一点温暖？

我悲伤愤怒地大声呐喊。我恨自己的卑微，我恨自己像个废物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为我赴死。

黑气聚集的球越来越牢固，天兵天将奈何不得。

天帝飞身过来，凝神闭眼，唤起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掌，朝黑球直劈下来！

刹那间，黑气四散，弥漫于空气。遮天蔽日，世界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黑气之盛，波及三界。

人间《志怪》有云：“帝辛五年，黑雾竟天，三日不散，不分昼夜。”

而我，昏了过去，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