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硬着头皮,打起几分精神应付:“杜公子,你这样说太过份了,我和公主认识了很久。”
杜望舒语气冷沉:“我在和公主说话,闲人切勿多言。”
“闲人?”燕若姿是真的动了气,可她颤着唇,眼泪滑落:“杜公子,我们相识多年,你只把我当闲人?”
美人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然而再看杜望舒,他居然冷漠无情,一句软和的都不说。
杜望舒的确是白壁无瑕,冰雪堆砌似。
连李知雪都心生怜惜了,这人真不是男人,果然不配娶妻。
李知雪是受不了委屈的,梦里这一幕也发生过,杜望舒训她几句,她垂着脸偷掉眼泪,鞋尖前洇开眼泪,她看到了,只暗怪自己哭。
原来不是李知雪错,燕若姿当众挨骂也要哭的。
燕若姿被气跑,李知雪留了个心眼。
见她跑向射日崖,她就知道这事成了。
还是配娶妻的,这福分谁爱,给谁。
在梦里,李知雪以及一众女眷在射日崖,遇上鹿群。
鹿撞人特别疼。
杜望舒当时救了很多女眷,救了燕若姿。
但惟独李知雪,是暗卫救下的。
李知雪问他:“若姿姐姐被气跑了呀,怎么办?”
“圣上让我来伴驾。”杜望舒顿了顿,收回目光说:“臣与她没有关系,让侍卫寻是最好的。”
“所以你不去吗?”李知雪说,她心里都暗暗夸自己善解人意:“我会向父皇解释。”
“臣很快就回来。”杜望舒说。
李知雪挥挥小手帕:“她去了射日崖,你多带侍卫。”
杜望舒按礼告退,断然离开。
一一他没有再看她一眼。
李知雪制止自己下意识揣摩他。可杜望舒头也不回,看着这样的背影,即使没有刻意想,有关的记忆都如泉水般涌出。
这份习惯无关爱情,是日积月累。
小姑娘们目送杜望舒离去,等李知雪回身,见她们目露羡艳。
不是为着帝姬高贵,不是为着李知雪绝色风华,更不是因为敬佩她。
是因为杜望舒。
杜望舒也以为她一心想嫁他吗?
李琰站在车驾前,刚刚明显在眺望他们那边,脸色不悦,身边人都战战竞竞。
但李知雪可不怕自己父皇,见他替自己生气,她还在开心他仍然在,然而心里那团委屈,突然有点呛人:“父皇。”
“杜望舒那小子怎么回事,我分明让他陪着你。”李琰生气地问。
“燕姑娘难受。”李知雪低声说:“我就允他去追。”
李琰五味陈杂,抚掌叹道:“你性子太软善了,我悉心栽培他,是让他一辈子对你好的!”
“父皇,强扭的瓜不甜。”李知雪无奈道。
可是就和之前一样,李琰略略犹豫了几秒钟,但也只是如此。
李琰不容置喙:“杜望舒虽然拧不清,但他确实是京中最好的儿郎,我这次回去把他叫来训斥,退亲你就不要想了。”
李知雪也有点生气,他们父女俩最近总是说几句就生气:
“父皇,拆人姻缘,老天爷都要生气的。”
李琰被她气笑了:“朕是真龙天子,我就看看,老天爷是怎样生气的。”
李知雪气急:“马上就来了,你不要眨眼。”
“来就来,朕还害怕不成?”
“就要来了!”
“来呀!”
内侍领着太子李庆治过来,看他们吵架拼命忍笑。
李庆治跟着微笑,眼神飘忽,他的身体明显是被酒色掏空泛虚。
李知雪知道太子是来伴驾,把李琰引去兽群里。
她当作不知道他来了,和李琰一人一句地吵,趁人不在意,轻轻地一碰车驾。
车驾轰然垮倒。
把李庆治压在下头。
李琰的话还卡在一半:
“我这就看着……”
这话就太应景了。
附近十几个人,几十双眼睛,看着帝王车驾居然坏了,把太子压住。
李知雪自然是第一个叫的,声线巍颤颤的,哭声一句比一句高:“快来人!有刺客,是谁想暗害太子?要查个水落石,给太子在天之灵一点安慰!”不然她就要忍不住笑了。
有人听她哭得悽然,跟着哭道:“太子,你死了叫我怎么办?”
听太子妃哭丧,太子表情终于鲜活起来,气得呕血:“孤……孤还活着!”
可惜没人听清。
人声沸沸起来,李琰反应过来,脸色一沉。
变天了。
二十年没有过这种的大雨了。
似乎酆楚泽自毁未来,连上苍也在替他悲叹,把冤屈血淋淋摊在她眼下。
夏末秋雷滚滚,滂沱大雨,万物陷在泥泞里,李知雪吐出浊气。
父皇没事了,还有酆楚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