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狗眼看人低
“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兜里有银子吗？这批布要是碰坏了把你们卖了都值不了这个价。”
绮衣阁的小厮从沈夭夭母子几个人进门开始就注意到他们了，这几人粗布麻衣身上还有几处缝合的布条子怎么看都是乡野粗人，手都是茧子，摸一下肯定都喇手。
他们绮衣阁可是这远近闻名的成衣店，布料都是精品，碰坏了他可没办法给东家交待。
沈夭夭一听没忍住乐了，环着手臂像是看乐子一般，“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送上门的生意都不要，知道的你是卖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卖东海千年老王八呢，叽叽歪歪，顾客是上帝懂不懂？”
一个布料店的小厮尚且都如此以貌取人，这家店也没什么逛得必要。
“你！果真是乡下来的，说话都这么粗俗，幸亏你买不起这批布，要是买得起还不知道被你怎么糟蹋呢！没钱赶紧滚滚滚。”小厮一脸不耐烦地板拿着那量布的尺子赶沈夭夭和大宝他们。
实在影响心情，沈夭夭也懒得和这小厮计较，扭头就朝外走，大不了就是换一家店的事情。
三宝年纪还小，实在有些不解，刚才娘亲明明赚了很多钱，可为什么这个叔叔不卖给他们呢？
沈夭夭对上三宝疑惑地眼神，笑着拉住他的手，一边朝外走一边解释道，“三宝啊，这就是典型的眉毛底下挂俩蛋，光会眨眼不会看，我们换家店买就是，可不能为这种人糟蹋了我们的好心情。”
二宝不忘补充一句，“三宝，就是狗眼看人低的意思。”
“不用理会。”大宝临走时回头睨了一眼那一脸谄媚不知在和谁家小姐聊天的小厮，眼眸微微一暗。
出了那绮衣阁没多久沈夭夭和孩子们的心情再次恢复如旧，给三孩子买了糖葫芦和糖炒栗子之后，刚才的不愉快就彻底抛之脑后，一会儿的功夫走到了一家新的成衣店的门口。
这家店的风格虽不如绮衣阁那般华丽但胜在简约款式新颖，小孩子衣服的尺码都是全的。
也正如它的名字一般，衣家人。
一家人。
沈夭夭挠了挠眉心，属实没想到这家店店主也和她一样爱玩谐音梗。
不过也无所谓，买到好穿的衣服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沈夭夭踏过门槛进门，没想到竟遇到了熟人。
大嫂田氏。
“夭夭？”田氏没成想在这里遇见了沈夭夭和几个孩子，有些惊讶但搓手的小动作暴露了她此时的紧张。
“大嫂。”沈夭夭礼貌性地问候了一句，毕竟是一家子人不理会定是不行。
“大婶婶好。”三孩子异口同声喊着，一个赛一个的乖巧。
田氏笑着点了点头，问向沈夭夭，“带孩子们买衣服吗？”
沈夭夭点了点头，注意到田氏手中并没有拿任何布匹，猜测应该不是来买布，大房一家勤俭，卖布的可能性倒是极大。
“田嫂子，这布我看了……”里间一男人面色凝重地抱着一匹布走出来，见沈夭夭瞬间换上了笑脸，“呦，老板，是买成衣呢还是要看看布匹，我这里包全的。”
知道这老板有事要和大嫂说，沈夭夭也不想打扰。
“成衣。”
“成衣里间走，六子！出来招呼客人了。”
“大嫂你忙着，我带孩子们去挑两件衣服。”沈夭夭顺带解释了一句，拉着孩子们跟着这六子朝里间走去。
这六子完全不似刚才那家店的小厮，眼神丝毫没有半分的打量考究，更多的是真心想和沈夭夭提出好的建议。
“姑娘，我们家店的样式保管是最全的，放心挑选，您这三个孩子可真可爱的紧，穿些浅色最适合不过了。”
沈夭夭笑了笑，转头瞥了一眼仨娃，各个颜值都是上等，这几日又被她好好养着，小脸红扑扑的可不是可爱的紧吗！
六子这一夸，沈夭夭心里是真乐，越买越起劲，一会儿的功夫，给仨孩子买了好几身衣服。
“这件也包起来。”沈夭夭指了指那件湖水蓝的对襟襦裙，这绣了青莲的云锦好看的很，她进门看到后眼睛就挪不开了，这襦裙料子并非上等，但那绣的青莲栩栩如生，一眼就能看出这绣工不凡。
目前照她计划一样减肥，过不了多久就能穿上。
六子丝毫没有犹豫，张罗着把那件云锦装了起来，生怕沈夭夭下一秒后悔。
沈夭夭选了两身够平时穿的成衣，一家人大兜小兜地从里间出来。
这一来二去的花了不少钱，不过沈夭夭也没想省着，钱可以慢慢赚，但是孩子们不能凑合过。
成衣得买，布匹也得买，到时候给几个娃多做两件里衣穿。
出来结账的时候，田氏竟然还没走，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脸色略有些不太好看。
“田婶子知道你的手艺好，但是现在确实拿不了太高的价，二两十钱实在是不能多了。”
田氏有些为难，堪堪开口，“郑老板真的不行了吗？”
见郑老板摇了摇头，田氏这才作罢，攥着钱缓缓走出店。
沈夭夭刻意躲着，等到田氏离开之后才出来结账。
“郑老板，再多拿匹料子舒服的布，我回去着人给孩子们做几件里衣。”
“得嘞姑娘，这些统共十三两银子。”
沈夭夭买的多，多出来的零头郑行都给抹了去，留意沈夭夭要着人做里衣，思索了一番开口道，“姑娘若要做里衣不妨我给您推荐个人，刚才那田嫂子手艺可好的哩，您手上这青莲云锦就是她绣上的。”
“是吗？”沈夭夭面露惊讶之色，她只田氏手艺好，却不成想这绣工如此之妙。
“田婶子绣女出身，只可惜了我这小店薄利实在无法回报她更多。”郑老板叹了一口气，一脸可惜。
沈夭夭自然也懂，衣家人薄利多销走的是平民路线，田氏那出奇的绣工显然是发挥不了太大的价值。
大致了解些田氏的事情，沈夭夭带着孩子们坐着牛车回家了。
已经过了饭点，沈夭夭就拿出了上午特意放出来的卤菜，搭配着今天路上买的一些零嘴和孩子们简单对付了两口。
她去宋大江家送牛车的时候也没忘记带上一盒打包好的卤菜，如今她免不了受他们一家的照顾，总也得有些诚意回报。
只是恰巧宋大江今日没从镇上回来，家里只有她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