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0

吧？”

蒋今池掏出手，竖大拇指，说：“够意思。”

最终找了一家海南椰子鸡火锅，结账时，陈谨曦要付，蒋今池不让，用手机刷码，哭穷是开玩笑，她真心实意感谢陈谨曦花费一整天的功夫，陪她办临时身份证、挂失银行卡。

陈谨曦说：“那我们AA吧。”

“不要。”她说，“你转给我，我也不会收。”

朔风呼啸，华灯初上，照耀城市流水轻车，如龙娇马的繁华夜景。

“送你回酒店？”陈谨曦伸手要招车。

蒋今池说：“我住的酒店就在这边，很近，我们走过去吧。”

“你换酒店了？”

“嗯……那边，怕不安全。”

陈谨曦点头，“对的，毕竟在酒店门口能发生抢劫，确实不安全，是该换个地方。”

蒋今池喝出一连串的白气，说：“走吧。”

北城市中心极其繁华的地界，一座新世纪堡垒似的庞然大物傲然筑立在钢铁森林，三十五层楼高的建筑，不需登顶，就可以俯瞰北城都市的全景，和人类历史上最美丽的宫城遥遥相望。

泓云集团的标志闪耀门庭，即便是在深沉的夜里，也在提醒人们这座豪华大厦的所属。

陈谨曦和蒋今池并排而行，中间空出两肘的距离，嵌在地面的灯，光线从下打上来，把人脸照出明明暗暗的阴影。

陈谨曦叹了一口好长好长的气，这口长气，似乎是从高一那年起积运胸中，带着陈年的辛酸。

蒋今池问他：“怎么了？突然唉声叹气。”

陈谨曦说：“早知道你会那么别捏，我就不和你说我喜欢你了。”

蒋今池还想辩解，最后放弃，说：“有、有这么明显吗？”

陈谨曦点头，肯定地说：“有。”

蒋今池低头，并住脚尖，双腿站直，说：“我第一次处理这种事。”

“第一次有人跟你告白？”

蒋今池叮铃铃摇头，“不是。”

陈谨曦松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个跟你告白的人。”

“不是。”蒋今池再次否认，她看眼陈谨曦，说，“不过，你是第一个我拒绝后还要相处的人，我没处理过这样的情况，所以……”

蒋今池通常拒绝完别人后，那人就自动消失在蒋今池视线和生活，不存在还需要见面的情况。

陈谨曦明白过来后哭笑不得地说：“你回绝得是有多狠啊，那些人才不敢再出现。”

蒋今池说：“应该还好吧。”

就像坏人永远不会觉得自己坏，残忍的人，也不会觉得自己残忍。

蒋今池不见得会把拒绝的话说得多难听，但喜欢一个人的心多容易受打击，一个停滞的语气，一个审视的眼神，一句“对不起，我不喜欢你”，便足以造成成百上千的打击。

“这还真没办法，我舅舅是你妈妈的老公，两家人总要见面的，不过……”陈谨曦笑了一下，说，“等我去深市后，我们也就只能在过年的时候见面了。”

“你要去深市？”

“嗯，毕业我不打算回岩城，准备去深市工作。”

“咦，你没考研？”

陈谨曦说：“没有，先工作，再考虑要不要继续读书的事。”

“深市很好啊，机会多，工资高，发展前景也好，离岩城不远，回家什么的很方便。”

有一句话，陈谨曦高中就想问蒋今池。

那次在北城大学的校史馆，眼前是日近的高考，陈谨曦告诉蒋今池他的理想大学，他问蒋今池想要考什么学校，她只说了不想继续在岩城。

几个月后，陈谨曦如愿以偿，蒋今池却像忘了当时的话一般，留在岩城读书。

那时，十八岁的陈谨曦还有一句话没有问出——你要不要考虑来北城？——因为没有勇气。

此时此刻，二十二岁的陈谨曦勇敢地向蒋今池说：“既然深市那么好，你要不要来深市？”

蒋今池顿了顿，粲然一笑。

陈谨曦得到的答案，没有意外的是摇头加否定。

他却不气馁。

青春易逝，拼的，不就是生命中无数不期而遇的意外吗？

万一呢？凡事总有万一吧。

有些事不问出口，他怕错过那个“万一”。

“蒋今池，至少我们还是朋友，对不对？”

“对。”蒋今池没有迟疑。

陈谨曦笑得很轻松，因为既没有得到，也没有失去，他轻装上路，扬帆远航。

“我明白了。”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