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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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挑的红笼微光里,整个李家,不,甚至是整个雄山县都好似成了“魔”享用的乐园
“魔”持刀俎,县民如鱼肉,任其宰割。
李玄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丫鬟,心脏嘭嘭加速狂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会无声无息地被采花大盗杀死。
无论是作为羽教副教主的宗师长孙狱,还是被县兵严密包围守护的知县,他们能防敌人,却防不了亲信之人。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人的死状可怕无比,只剩人头,而身体却如遭凌迟。
那不是凌迟,而是被活生生地吃了,肌肉纹理被獠牙一口口撕扯下来,肝胆肺肠之类的脏器被一下下掏挖出来,吃了个干干净净。
人头难啃,所以不吃人头。
这妖魔所擅长的已经完全不能叫隐藏之术,而是可怕的改变自身的法术,是一个低武世界完全无法承受,甚至只在街头说书先生志怪故事里才会说到的法术。
若是他没有魔血,他又岂能察觉到这丫鬟的不对?
若是这丫鬟不自己暴露,他又岂能这么轻易地靠近?
此时,丫鬟对他龇牙咧嘴,眼露凶光,好像一头凶兽在驱赶着入侵自己领地的另一头凶兽。
这诡异的一幕,若只有李玄自己,便是他已练过了胆,也必然还是会惊骇无比。但此时他体内有魔血撑着,那魔血自带的愤怒感、暴虐感将他的胆怯全然绞杀,使得他双目圆瞪如灯笼,内里闪烁着暴戾和邪恶的光。
丫鬟对李玄发出“呜呜”地威胁声。
李玄扫了扫四周,这里是李家。
要打,得换个地方打。
而且既然眼前这“魔”狡猾无比,又擅长变化之术,有没有可能出现在他面前的也是个假货,但气息骗不了人,“魔”必然就在附近。
如何验证?
如何万无一失?
不能先入为主!
不能自以为是!
李玄心情兴奋、颤抖且又平静,脑子念头一个接一个飞快闪出,无数的可能性在他脑海里不定生灭。
他忽地挺高身子,双臂舒展,往前探出,两米有余的个头俯瞰着丫鬟,嘴角一咧,同样是一口尖牙。
丫鬟不退反进,似乎毫不畏惧他高大的身形,而是短兵相接地往前踏出一步,低沉地吼着“走!”
李玄露出低沉的怪笑,然后用嘶哑的声音道“好。”
说着,他陡然一跃,飞身上了屋檐。
29点敏捷加持下,这一跃两三丈,实在不算什么事。
大雨浓雾的屋檐上没有半点动静。
李玄奔踏如妖豹,纵跃之间,每一下落点都轻到了极致。
他没有去远,而是去了一小段,忽地停了下来,又慢慢折回。
随着他的折回,“魔”的气息也跟着动了起来,往他去的方向飞快靠去,堵去。
无人的雨街,两道轮廓再一次在街头巷尾相遇。
但这一次,却不是挑灯笼的李家丫鬟,而是一个握着酒瓶、全身湿淋淋的酒鬼。
酒鬼瞳孔暴凸,死死瞪着李玄,用威胁的声音低吼道“走!”
这一次,李玄没走,而是一步一步向酒鬼踏去,袖中锯线未发,只是五指握住了一把匕首,那匕首是他这些日子从家族仓库里取来的,是把快刀。
这把匕首藏着他满满的心机。
他的两种兵器,一短一长,短的就数寸,长的却两丈有余,武器的突然变换,能让敌人措不及防。
此时,匕首的寒光被袖口遮蔽。
哒!
李玄猛一踏地,水洼塘溅开,飞起,水珠无光。
他身形陡然前冲,时间都好似慢了下来,两米有余的魔躯横呈于半空作妖兽狩猎之状。
但是,他没用全力。
他右手匕现,猛地向那酒鬼刺去。
而就在他快要刺到那酒鬼时,在他身侧竟然突兀无比地生出了一道凌厉无比的气流。
不是对面,而是身侧!
李玄只觉最柔软的腰腹处激出一阵寒气,那里的鸡皮疙瘩都应激地密密浮起。
半空里,他硬生生地身子一扭,如鲤鱼蹦跶般,腰腹扭开,右手借力反撩,划过个小圆弧,往那气流方向堵截而去。
这一截却是只听“叮”的一声清脆响声。
李玄握柄虎口一陷,只觉击打到了某个同样坚硬的东西。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雨雾里,一道身影疯狂地飞扑过来,手中刀光快速飞舞,似要将他剁成碎肉。
李玄抬着匕首对抗。
叮叮!!
叮叮叮叮!!
一连串的刺耳的声音,在雨夜里响起。
两者的速度和反应都快的离谱,交手之余,一瞬间竟好似是多手多臂。
然而,两者又好似皆不通招式,只是依靠着自身可怕的敏捷与反应在彼此对扎。
期间,李玄目光一动,余光扫到之前那酒鬼竟诡异地消失了。
他微微皱眉,却迅速回过视线。
黑暗里,一道寒光炸开,钻心刺来!
他回手格挡。
叮!!
又一声猛厉的嘶鸣,两者互相退开。
李玄虎口微微发麻,而对方也未再抢攻,显然也麻了。
这一声声响较大,足够惊动往日里巡查值夜的县兵。
只不过,此时雨雾交加,且县兵早已吓破了胆,街上哪里还有人巡查?
“走!”
雨幕里,那身影没再进攻,而是发出威胁的低吼。
这一次,李玄看的真切,那哪里是丫鬟,哪里是酒鬼,那分明是一个浑身毛拉拉的大马猴,那活儿垂耷着,棕毛白面,一双眼睛里闪烁着凶残和淫邪。
上一世,他看过一些关于猴妖的故事,悟空那是后来者,而在悟空之前的不少志怪故事里,猴子完全就是个邪恶、好淫的劣兽。
他隐约记得有故事里说“云南大玃,盗我媚妾,怯不敢追,退然独宿”,又记得“山有野婆,群雌无牡,上下若飞猱,喜男色”,这大玃,还有野婆,自都是猴。除此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