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两仪
高长陵下意识想将灵元引流入神识中的剑魂。
理智把冒失的行为拉了回来。
睁开眼。
慕成雪和阿竹已来到屋内。
“成了吗?”
慕成雪眼眸中闪着希冀的光,粉脸微红。
不得不说,那模样大多数男人看上一眼,会为之付出一切。
高长陵心很静。
在他眼里只有阿竹。
他也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
也许先入为主,也许一见钟情,也许这辈子见过的女人太少……种种。
“差不多成了,尚需淬火、打磨。”
慕成雪将信将疑。
高长陵把剑条重新扔回炉子。
有无剑魂的剑,但凡修行者拿在手中就能感觉出来,用不着过多解释。
他蹲在淬火木槽前调配淬火液。
都是现成材料,铁铺里多的是,别人看了也不知道配方。
剩下的工序与打造普通刀剑一般无二,早就做得驾轻就熟,闭着眼也能完成。
铭印,淬火,打磨,金丝矾洗……一系列工序后。
长剑光泽如新,剑纹粲然。
扭曲剑纹在剑身近锷处,弯聚成两个古怪的文字。
“两仪”。
剑锋靛青,花纹银亮闪烁。
如阴阳鱼青白相间。
找不出半点瑕疵。
慕成雪拿在手上,久久不愿收起。
眼眸中泛起泪光。
显然是这把两仪剑上的熟悉气息,让她回忆起了什么?
“多谢。”
“不用,你出了钱,我做了该做的。”
听高长陵这么一说,慕成雪脸上浮起了笑容。
的确是实话。
她却很少听到这种直白朴实的语言。
绝大多数男人在她面前都极尽心思,巴不得从她嘴里得到一句赞扬,生怕错过亲近机会。
他们为何如此?
很简单,因为容貌。
从十一二岁开始,她耳边就充斥着各种各样赞美——
无论容貌还是修行资质。
几十年,她耳朵都快听出了老茧,早已处之淡然。
别人千言万语的赞美和讨好,还不如高长陵平平淡淡陈述事实更能令她心动。
“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我还是要感谢。”
慕成雪用不容反驳的口气说道:
“当然不是现在——等有一天你走出这里,我们还你一个人情。”
她强调是“我们”。
她递去一枚桃符。
桃符阳雕如意纹,中间叠篆刻有:
“玉树繁花浓,清风流太宇。”
“此乃师门桃符信物,将来你若有难,随时可持桃符来高玄山找我,我会帮你解决一次麻烦。
当然不是在此。”
她微笑着补上了最后一句。
“走出这里?”
高长陵如何不想。
如果不是小镇根本走不出去,他现在也不会留在这个地方。
慕成雪笑笑,没说更多。
转身走出铺子。
阿竹跟着送了出去。
这回留下高长陵一个人在闷热的屋子凌乱。
“我真的能走出这里?”
等阿竹送人回来,高长陵才傻傻的问了一句。
“你真舍得丢下自己的铺子,离开家乡。”
“舍得,又不是不能回来。”
高长陵自信地说道。
阿竹笑了笑,又转身往门外走。
“这都第十二天了,后天你就得帮我锻剑,不趁机休息休息?”
“十二天了吗?”
高长陵走出铺子。
阳光耀眼,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先去镇上吃顿好的,再回家洗个澡,我得好好补个觉。”
这些天,他一直留在铺子。
虽说中途也有休息。
但铺子又闷又热,还得守炉火,哪有自家床上睡得舒服。
……
“老爷,姓高的下了山,去张家酒肆吃了顿饭,还喝了二两烧酒……”
封太清看着前来禀告的家奴,脸沉得像腊月冰霜。
“女道人可有同行?”
“不曾见,但——那个戴斗笠的姑娘寸步不离。”
家奴如实回答。
封太清挥了下衣袖。
“去,再去各处打听打听,看女道人可曾离开,顺便把消息传去天照城姓何的那里。”
“喏,老爷。”
家奴前脚离开,屏风后封家老三就转了出来。
“父亲不是说那个女道人得罪不起,为何还要派人监视姓高的?”
封太清冷笑。
“我有说过封家出手吗?”
“不曾。”
封家老三实在搞不懂父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杀了你二哥和小弟,难道让他轻轻松松躲了过去。”
封太清牙咬得咯吱作响。
“天照城这把刀摆在那儿,不借,难道闲着?
整件事本来就是他们搞出来的,此时不出力,还等下个六年?”
“父亲敢情借刀杀人!”
封家老三喋喋笑了起来。
封太清白了他一眼。
“修行如何了?炼气境都那么长时间,还没看到凤鸣境门槛?”
“孩儿愚钝,给父亲丢脸了。”
封家老三赶紧躬身作揖谢罪。
封太清摆了摆手。
“罢了,急也急不得,下去吧!这些日子少出去乱走,恐生变故,将来出了此地,大好河山有你看的。”
……
高长陵洗完澡躺在床上,像躺进了云堆里。
竹椅上躺着睡觉虽然不错,毕竟竹子硬抵硬,时间长了总不舒服。
十一二天第一次睡床。
那种感觉别提多舒服惬意。
他摸了摸放在枕边的剑,冰凉的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