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皇室能出入高唐城后,对此还是了解颇深呢。”
六博不经意地挑明原因。
秋柚在他的注视下移动棋子,动的还是阮宛中。
她不敢保证其他人懂。
再看一次六博怎么走的就好。
再看一次。
“真是遗憾。”
六博宽容地教起来,也不动其他散棋,因为他的点数刚好。
两道光幕都有了同样两个人。
五皇子走下最后一步,迎面对上青衫的仙长。
“真不巧。”一番无声之后,他摸了摸鼻子,“你不能走了。”
秋柚眼看着二师兄这枚棋被堵住。
“换吧。”
六博抬指将茕推来。
秋柚隐隐有了被支使的感觉,非常不好的感觉。
她稳住心绪,继续投,移出新的散棋。
背着竹箱的少年一脸状况外地现身。
许一陵。
秋柚合手祈祷这位散修当得够散,混进来前做足了偏门邪道的功课。
她都找寒静梧临时抱佛脚了,相比养在深闺般的正经小弟子,野路子会的应该只多不少……吧。
然后她就看着散修晕头转脑,硬是被机关逼着走到正路上,从头到尾愣是没搞清状况,还有几次险些试探错路回不来。
“啧。”
估计是凄惨得过了头,六博都不禁表情微妙,像是想放开了笑。
秋柚就着合手的姿势,幅度不大地拜了拜,默默点蜡。
对不住了一陵道友。
在她想着出去照顾生意时,许一陵总算摸清了点门路,可喜可贺地抵达目的地。
六博的下枚棋是六公主。
秋柚想秘教和皇室的关系真黏糊啊,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似的,和仙道的人拉扯完,又和魔道的人拉扯,也不知道是在酝酿什么大事。
明明原文就是无朽尊者带着男主来,祸害完昔日同门带走了件宝物完事。
宝物是这座幻境的运转核心,后来落入黑化男主的手里,用来控制仙魔两道外的凡间。
当然,之前就有过沉重的认识,她记得的原文是打了折扣的,只有大致的线路可供参考,所以还是先处理眼前的麻烦。
朱茕回归了轮次,秋柚又动指一抛,心算了下步数,移棋,仍不是新棋。
“你没吃到教训吗?”
六博稍眯了一双柳叶似的眼,看不出是失望还是放慵。
他也依旧动了六公主。
秋柚不言不语地接茕,看着朱茕坠下的弧度,想好了两个数字区间,一边是走新棋如炮出马伏,一边是——
“咚。”
向上的数字静止。
秋柚也静心如水,推棋,抬头,这才给出答复:“我学了。”
光幕中,六公主伫立在琉璃色的檐下,粉袖交拢抬眉望去,青衣负箧的少年状况凄然而来。
堵住了路。
“呀。”六博的眼笑出弧度,“学得真快。”
他这么说着,得心应手地抛茕,再出现的却不是数字。
“我出了枭。”他弯着眼动指移棋,“吃棋用的,你送上门了。”
“终于到了。”
六公主分开了宫装粉袖,袖中生出丝丝灰气,“不归于凡尘的力量。”
她的背后浮出一片粼粼的水波,水波里探出雁首鱼尾的虚影,那是名为雁翎鱼的魔物,一身青鳞如羽,生于彼岸的信河,信河是一条流淌在空中的河,河水两面重叠映着堇青色和红色,堇青色的星空,暗红色的大地,雁翎鱼游飞在浮空的水中,成群结队,薄如纸张,泛着微光,像一只只魔物们用来寄信的风筝。
在彼岸无害的风筝来到人间,却对青衣猎物咧开狰狞的牙。
“去吧。”
契约它的粉裙少女厉吐命令。
秋柚攥住袖口:“你故意的。”
“什么?”六博不明所以地吃糕,好似这些全是巧合,下一刹却盘珠扬手,念珠抵住黑纱缠裹的两指。
“巫相。”
他淡去唇边的笑意,“拖延时间啊。”
黑色纱裙的少女提着一把收拢的伞,两条细长乌辫间的面容苍白冷漠,苍碧色的眸子在彼岸花纹里忽明忽灭。
“能好好谈了吗?”
秋柚推开挡在中间的棋盘,袖口的貔貅手链一晃而过。
六公主有所感知地收住杀手,背对的雁翎鱼遮住了视线,让她没看到许一陵冷下的表情,像是威严的命令,迎面而来的魔物不仅闭上嘴,还克制住不生出异样的颤抖。
“你从一开始就没想和我下。”六博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悲凄地咬住剩余的槐花糕,“真伤人心。”
“我一开始说的是真的,但你不听。”秋柚好声好气地理清始末,“我说了,我不会下。”
“倒是我耳背了。”六博悠哉地放下手,许是达成一份默契,巫相对此并未拦阻,任由他成为指下囚徒。囚徒摆出周全的茶具,像觉得糕点太干,先呷了口茶,支颌重展笑颜,“我喜欢这局棋。”
十二道光幕逐次散去,幕外亦是对峙的场面。
“哟。”清水芙蓉般的男人长身而立,燕颔蓝的大袖反剪背后,青光掠过其清净的眼眸,盈盈如一汪碧水,“凑上热闹了。”
“盟首。”
秋柚端正地坐直致礼,手链的灵光黯然下去。
“玉烛的小徒弟。”
司南尊者对她弯眸一笑,“劳你周旋这么久了。”
“不,不碍事。”
秋柚如临大考地摇头。
盟首本人出面是万万没想到的,现在只需要下线场外打call了吗?
“我以为会是龙君蘅来。”无朽尊者收手盘珠,“令狐蜀这个藏头藏尾的小子,居然有本事把信传到你那去。”
“无念剑冢是离魔域近些。”司南尊者无奈又包容地叹气,“但龙君蘅可不会轻易离开,只好由我屈尊陪君子了。”
“要来就来。”无朽尊者受不了地啧声,“骂谁君子呢。”
“那便是为老不尊吧。”司南尊者理解地颔首,“你还来跟小孩子抢东西。”
秋柚缩减了一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