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中秋家宴凤姐病倒少琼归京玉成喜事3

第二天醒来，贾琏又是早早的出去了。

王熙凤一阵气恼，骂道，“不知外面哪里有这许多的事情？莫不是被哪个小狐狸精勾了魂了？”

气了一阵，也没有办法，王熙凤只得强撑着身子起来理事。

平儿便问道，“果真要拿那金项圈去当了吗？”

王熙凤摇了摇头，还不到这样的时候，命平儿去把鸳鸯请来。

等到鸳鸯来了之后，王熙凤便将绣春囊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此事亏的是紫鹃撞上了，不然那傻大姐也不懂这个，一路上不知要被多少人瞧见。”

鸳鸯忙追问，“只紫鹃一人？林姑娘不曾牵扯其中吧？”

“那倒没有，林妹妹去寻迎春说话去了，昨儿回家时神色如常，应当真没什么。”

虽然往下深想，紫鹃岂是那等撇下林黛玉独自走开的轻浮之人？毕竟面上过得去，王熙凤相信鸳鸯也不会深究。

果然鸳鸯点点头，“如此倒还罢了。否则，这性命脸面还要不要了？”

王熙凤又道，“这几日我想着带上几个管事婆子，林之孝家的、周善宝家的，推说是丢了东西，好好查查。倒也不光是只是为了这一件事，如今下人们都有些怠懒了。我听说二门的管事婆子时常有人开赌局吃酒，这如何了？趁此机会一并查了才好。”

鸳鸯没有异议，只是盯着王熙凤瞧了好一会儿。

王熙凤笑道，“我的脸上是有花，还是草啊？你这样盯着我瞧。”

鸳鸯便道，“二奶奶，我瞧着你的脸白得很，身上可还觉得好？”

王熙凤还没有说什么，平儿在一旁道，“可不是呢，我们奶奶近两个月都有些精力不济，这几日为了老太太生辰寿宴之事忙乱了好几日，又受了好些闲气。”

王熙凤不在意似的一摆手，“这都是常有的事，等忙过这一阵，我好好歇一歇就好了。”

“马上又是中秋，中秋之后又是重阳，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如何忙得过来？旁的不说，这办酒的银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王熙凤便叹道，“那些大夫又不是没有请过，不过都是让我静养，不要操劳。可鸳鸯姐姐你瞧，这府里上上下下哪一样不是让我操心。不说别的，就说一旬之后的中秋节，老太太又是爱热闹的人，还有外面的老爷少爷们，里里外外，最起码要请两个戏班子，办七八桌宴席。还有送南安王府的礼、给大姑娘送的节礼，还有好几家的红白大礼，给湘云妹妹、林妹妹的老太太自有补贴，倒不必我发愁。”

鸳鸯拍手道，“竟是在这里等着我呢！我当今日为什么请我，？原来是找我哭穷来了。”

又叹道，“难为你想到这里来，这样殚精竭虑，如何能养好身子？”

王熙凤便笑着推她，“实在是周转不来，家里的进项，包括各处的孝敬、房税地税等等都是九月才能得的，到时我一并给鸳鸯姐姐双手奉还就是了。”

正说话，贾母那边的小丫鬟找了过来，“老太太找了姐姐半日，原来却在这里。姐姐快随我回去吧。”

鸳鸯听说，连忙回去了。

原来是黛玉前阵子送来的抹额找不见了，鸳鸯笑道，“原是老祖宗怕找不着，特特叫我收了起来，谁知反而弄巧成拙——瞧，这不就是了？”

说着一面给贾母戴好，又拿了小圆镜照给贾母看，一面又悄悄与老太太说了刚才之事。

贾母叹气道，“凤丫头也是难办！可是这家呀，就是这样，难办也得办下去。”又叮嘱鸳鸯要和凤丫头斟酌一下，这席面捡一些惠而不费的便可，不必像往年那样奢靡浪费。

鸳鸯点头，“这是这是自然，只是我瞧二奶奶的脸色实在有些不好，再这样操劳下去，恐怕不妥当。”

贾母便更烦恼了，“凤丫头若是不管，却又找谁去？那个大的，只管把银钱捞到自己的钱袋子里。那个小的，拿起木鱼一敲，便两耳不闻窗外事。姑娘们呢？迎春立不起来，探丫头倒还中用，只是那赵姨娘不争气，惜春还小。唉，想不到我贾家如今已经凋零到了这等地步！”

既然找不出人来，也只好由王熙凤继续顶上了。贾母暂且放下这件事，又问鸳鸯，“宝玉怎么样了？”

“上次奴婢细细得与宝二爷说了，他只坚持女人嫁了人，便变成了死鱼珠子，昨日一早也是怪我没看住，竟让他跑到林姑娘面前胡乱说话。”

鸳鸯观察贾母脸上的表情，斟酌地小心说道，“其实，这么多年未见，宝二爷哪儿来的执念呢？看林姑娘的表现，兄妹之情倒是有的。说不准，是因为林姑娘是几个姐妹之中头一个出嫁的，他的反应才这么大，昨日我守着宝二爷在房中，见他拿了一个麒麟，对着麒麟哭得正伤心，那个麒麟似乎与云姑娘的那个麒麟是一对。”

贾母静静听完，叹道，“冤家，全是冤家！还是避开为好。”

中秋本是大节庆，宁荣二府也好好地热闹了几日，原是再三请了林黛玉过来，又带了贾母的口信，说“宝玉去城外斋戒祈福几日，玉儿再不来，祖母便无人相陪了”云云，林黛玉推辞不过，八月十四便带着林家婶婶来了，略坐了坐，看了一班小戏。

贾母便问起，“听说老亲家进京来是有生意要做，不知可看准了什么不？”

林家婶婶笑道，“不过是做些低价买入、高价卖出的小本营生，不值得什么。再说今年年景不好，尤其是北边涝的涝，旱的旱。听说这灾民啊都涌到通州来了，离着京城只有几十里地。”

贾母便叹息一声，“这老天不开眼，人命也变得贱了。我的外孙，杜家的杜瑛石，昨日特地来见我，送了好些节礼。他从东昌郡来的，路上去看他师兄，也就是历州知府李明义，故而在历州耽误了两个月。

据他说，李知府倒真是位干吏，他离开时灾情已经得到了控制。难得的是，他还送了我一件百姓祈福衣，上面是灾民们一笔一笔写下的祈福的话。我们这些后宅妇人也做不了什么，只是潜心向菩萨祈求庇佑罢了，看到这些受苦受难的百姓诚心写的祈福，心里也宽慰了许多。

老亲家，别看我这么多子子孙孙，只有瑛石送的礼物最贴心，还有就是我的亲孙子宝玉，到城外去帮我祈福去了，也算了却了我的一番心愿。”

人家婶婶便说起当年林如海对他也是颇为看好，两个当家的女人如此又说了几句，杜少琼和林黛玉的婚事也算是过了半个明路了，说起来，虽已行了三礼，毕竟纳征之后，男女双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