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杀价
看到乔倩小心地将医书收好，秦大夫才再次恢复和颜悦色的模样：“乖徒儿，若是你有什么不识字的地方，就去问秀才公，他自然懂得。”
就连秦大夫都没有办法将自家的这本医术完全吃透，不过他年纪已经上来了，秦不语又无心医术，这本书到最后也只是烂在自己的棺材板里。
秦大夫不是那种老古董，这本书在有缘人的手中，倒是也为秦家的医术发扬光大了。
乔倩回家后，和爹娘说起了这件事，还将医书拿出来翻阅了几页，上面的文字，有的安澜都认不出来。
“原来这就是古代的医书啊。”乔瑾瑞摸着上面泛黄的书页感慨道，“倩儿，你可要好好学，不要辜负秦爷爷对你的期待。”
乔倩用力地点点头：“爹，你放心吧，我既然接受了这本医书，就说明我已经考虑好了，我一定不会辜负秦爷爷，也不会辜负这本医书的！”
即使上面有不认识的字，她还可以问大伯，大伯可是秀才，抱紧大伯的大腿准没错的。
乔瑾瑞最近倒是比乔瑾珩还要忙碌，自从各家各户都开始磨面粉，准备采买的东西，全都开始问乔瑾瑞询问他们准备的单子了。
原本单子是乔瑾珩写的，可买办的事情是乔瑾瑞做的，他们自认为不好什么事情都麻烦秀才公，乔瑾瑞又变得好说话了，没少人请他帮忙的。
乔瑾瑞大手一挥，干脆直接带着吕二狗，徐禄等人，一起牵着驴车前往镇上，集中采买物资。
“粗面十二石，粳米十石……”乔瑾瑞雷厉风行，几乎将米粮店的粮食快搬空了，小二见来了个大客户，简直高兴得合不拢嘴。
“这位爷，您口渴不？要不给你们准备些茶水？”小二殷勤地笑问。
“不忙，我们要你们这么多粮食，粮价能不能低些？”乔瑾瑞腰板打的直，一副要与人杀价的气势。
“这……小人只是粮店的伙计，着实做不了主。”
“那就把你们掌柜的请出来吧。”乔瑾瑞学着大哥的样子，也不为难小二，直接与当家的对话。
小二听完，一溜烟儿就跑了过去，掌柜的也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
当掌柜的听说有大客户来了，立马就让小二在前面带路，他正发愁粮食卖不出去呢。
今年的新粮就快下来了，以往的陈粮就趁着现在的时机，尽量甩卖出去，否则积压的粮食越来越多，价格只会越来越低。
“哎呦！什么风把咱们乔五爷给吹到店里来了？”
掌柜的认识乔瑾瑞，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只当他是个冤大头，毕竟这乔五，整日就是装着世家公子的模样，到处喝花酒，掌柜的在酒楼对面，没少见到乔瑾瑞喝酒耍威风的样子。
乔瑾瑞一听掌柜的如此热络，那笑容之中还藏着看肥羊的贪婪，心中生起了不好的预感：今日怕不是这掌柜的要宰客吧？
他可不是过去的乔五了，想坑骗他？怕是要下辈子了！
“这些粮食，都是我们要买的，你看一下能饶下多少银子？”乔瑾瑞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没有热络地回应掌柜的。
掌柜的一看乔瑾瑞手上的条子，笑起来脸上的褶子更多了：果然是大客户，大肥羊。
“哎哟，乔五爷，您是不知道，咱们亨瑞粮行可是最良心的，整个镇上再也没有比我们这更便宜的粮食了，咱们都是做小买卖的，赚不到什么钱的，真真是饶不了。”
“果真？”乔瑾瑞眼神一冷，瞥了掌柜的一眼。
掌柜的心中咯噔了一下：不是说乔瑾瑞是个冤大头吗？如今看着这精明的眼神，倒像是自己是冤大头一般。
掌柜的不信邪，继续梗着脖子：“是……是啊，粮店不赚钱的。”
“既然如此，那便作罢吧，我等再去别处看看。”说着，乔瑾瑞对着二狗他们摆了下手，让他们跟上。
眼看着乔瑾瑞就要走出店门，小二先着急了，凑到掌柜的耳边道：“掌柜的，不是你说千万要留住他们吗？你看他们现在就要走了！”
掌柜的没想到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的乔瑾瑞，此刻却是锱铢必较了，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掌柜的无从得知。
“慢着！”掌柜的在乔瑾瑞的后脚即将走出店门的时候，立刻喊停。
“乔五爷，您看您想要什么样的价格呢？”
掌柜的话语立刻软了下来，这粮店最近来光顾的人是越来越少了，不是谁一下子都能买这么多粮食的，即使那些大户人家，也只有逢年过节才采办的多一些。
更何况大户人家都会有自己的庄子，他们这些小门面，人家都看不上的。
乔瑾瑞知道只要自己这脚一离开，掌柜的就会把自己叫停，所以乔瑾瑞故意走得慢上一些，给掌柜的考虑的时间，这不？掌柜的果然上钩了。
乔瑾瑞转过头，满脸的笑意：“掌柜的，这下咱们能谈了？”
“能谈能谈。”掌柜的语气更软了些，今日势必要将这大主顾给伺候好了。
“往日这米面的价格，是一斛米二百钱，粗面要一百三十钱，我们要的多，一起算一共一百五十两银子，掌柜的你看这笔买卖做得来吗？”
掌柜没想到乔瑾瑞对市面上米面的价格如此熟悉，再加上这一下子就杀去了五十两之多，掌柜一时间有些欲哭无泪。
“乔五爷，你这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你这样，我们小店怕是要开不下去了哟。”掌柜的简直快哭出来了。
徐禄看到掌柜的哭丧着脸，正想对乔瑾瑞说要不就算了，原价也差不得多少银子，却被二狗给拦了下来。
二狗知道，徐禄是个心软的，可以后他们的日子还紧巴着呢，这些银子是村子里的人从牙缝里面挤出来，才给他们的三百两银子，自然是每一分银子都要利用到极致。
乔瑾瑞思索了一下，而后看看身后的二狗和徐禄，三人眼神交流了一下，而后乔瑾瑞也装作为难，叹了口气：“那就再多给五两，不能再多了。”
乔瑾瑞伸出五个手指，对着掌柜比划道。
掌柜想着这一百五十五两银子也不算少，再加上自己之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卖得出如此多的粮食，只是稍作为难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
“乔五爷，您可真是会折腾人哟。”掌柜的让几个伙计到粮仓去搬米面，自己则是对乔瑾瑞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