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画中画
程源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反倒是江隐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幅油画,然后恍然大悟,拉着程源上手摘油画。
“我懂你什么意思了。程源,过来给我搭把手。”
黎知没想到对方居然能秒懂自己的意思,不由得有些惊讶。
二人一齐把挂在楼梯口的一幅油画摘了下来,轻柔地放在地上。
这幅画上的洛斯公主穿着素色的长裙,腰间还围着白围裙,正腼腆地笑着。
“黎知姐,你俩打什么哑谜呢?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
江隐抱起画,招呼他们往楼下走去。
边走边跟程源解释道:“不是这幅画有问题,是所有的画有问题。”
程源:“啊???”
程源看向黎知,黎知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程源:“得,感情只有我看不明白。”
“去我房间吧,公共场合人多眼杂,回去我给你细说。”江隐笑道。
程源乖巧地答应下来,上手接过油画。
“哥,我来拿吧。”
江隐也没有矫情,三人偷偷摸摸地回到了江隐的房间。
黎知最后进来,还不忘反锁好大门。
江隐搬过小沙发给二人坐,三人对着这幅油画沉思起来。
“黎知,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不是想说这些画的作画时间有问题?”
黎知赞许地点点头,指着油画解释道。
“那些油画乍一看没什么问题,可若是仔细看,就能发现上百幅画的氧化程度居然是一致的。”
“那画上的洛斯公主高矮胖瘦年龄均不同,显然画于不同年月,就算六楼潮湿阴暗导致油画氧化加快,也不至于所有画的氧化程度都一样。”
程源恍然大悟:“我懂了!可是……洛斯公主搞出来这么多幅形态各异的画像,到底什么意思啊?”
说罢他又指了指床对面那幅每个房间都相同的画像,满脸不解。
“已经有这么多幅一模一样的画像了,六楼却还挂着不同的画像,搞不懂。”
江隐面色却变得有些难看,轻叹一口气。
“黎知,程源,你们听说过梵高的《农妇的头像》吗?”
二人点点头,程源却顿时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黎知姐,你别说你别说,这个我知道!让我来!”
黎知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做了个“你请”的手势。
“苏格兰国家美术院曾对梵高的画作《农妇的头像》做了X光检查,却发现在这幅画下还藏着梵高的自画像。”
程源罕见地露出苦笑的神情:“这位可怜的艺术家生前生活拮据买不起画布,只能重复利用来省钱,谁知在几百年后的如今,那幅被掩盖住的画又在X光下重见天日。”
江隐打了个响指:“没想到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我只是略有了解。”
程源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很喜欢梵高的。”
黎知:“我的意思就是,这些画于同一时期却又各不相同的画像,有可能不全是洛斯公主。”
“而且极有可能,是为了掩盖画下的——画中画!”
三人具是点点头,对这个猜想表示赞同。
可很快,程源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鼓着腮帮子看着放在茶几上的油画。
“可你们也看到了,咱们现在位于的时间段是19世纪,上哪去弄X光啊。”
江隐:“没关系,既然这些画堂而皇之地挂在六楼,就一定是留给玩家的线索。”
“别忘了,咱们现在还是在现实生活吗?既然是灵异游戏,就一定有它不合常理地破局方法。”
黎知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看着江隐。
“你说的有道理。今天的收获不少,光是这幅油画就够我们研究的了。”
三人点点头,却听见外面再次传来钟声,可此时才不过下午三四点。
“应该不是晚饭,是下午茶。”黎知说道。
江隐站起身,拿起油画藏在床底下,而后拿起手帕擦擦手。
“那就走吧,去体验一下欧洲贵族的下午茶生活。”
三人一齐结伴朝楼下走去,就在房门关闭落锁的那一刻,江隐房间的洛斯公主油画悄然发生了变化——
她蓝色的眼珠僵硬的转动着,唇角勾起一抹阴森森的笑容,看向三人离去的方向。
茶餐厅里,人面骷髅女佣端着茶点来来往往,精美的茶器中盛着来自神秘的东方树叶泡成的茶。
黎知一袭绿色的旗袍看上去居然是所有玩家中最契合这个环境的,只见她端起杯子里的红茶,轻抿一口,熟悉的味道晕开在口腔。
程源比了个大拇指:“姐,优雅永不过时。”
黎知哑然失笑:“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从来没穿过这身旗袍。”
她叹了口气:“平时臭美得很,结果没想到死后来到这种地方,这身衣服行动一点都不方便。”
茶餐厅里的气氛太和谐,让玩家们一时间有一种只是做了一场梦的错觉。
仿佛醒来后,他们还能继续享受苦涩的生活,在茫茫人世中找寻属于自己的甜蜜。
江隐咬了一口奶油卷,握着手中的小刀比划着,歪头对黎知说道。
“你说,能不能用这个,把油画刮下来。”
黎知眉头一皱,略带无奈地摇摇头:“我不太懂,刚刚你也听到了我的职业,我对美术称得上一窍不通。”
江隐倒是笑了笑,银制小刀倒映出他弯弯的桃花眼。
“我倒是觉得可以一试,反正还有那么多幅,弄坏了也不怕。”
黎知张了张嘴,有些无语凝噎:“你也不怕危险,万一触发了什么死亡设定呢?”
“我自己来,不会牵扯你和程源。”江隐转了转小刀,看向黎知,“倒是你,你这是算关心我吗?”
黎知面色一冷:“你想多了,我只是出于基本的人道主义。”
对方倒也不恼:“开个玩笑,我知道你对我一直有防备心。”
江隐还真的把小刀揣进了口袋,打算回去一试。
却只听身后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屑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