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成长
少年一夜未眠,双目早已是充血肿胀,连说话时的嗓音都沙哑难听。
黎知面色复杂地看着一地狼藉,不知该说什么。
程源自她认识以来都是天真可爱的模样,跟在她身后一口一个姐,总喜欢叽叽喳喳地说话缓和团队的气氛,对什么事都还保持着他孩子般的心性去看待。
但黎知清楚的明白,这种性格实在是不适合在死亡游戏里生存,如果没人跟他组成团队,他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如今经此一遭,也算是让他认清这个鬼地方真的会有生离死别,一时不知道究竟是福还是祸。
江隐蹲在地上看着那具尸体,无言地扯了一块较为干净的床单,蒙在林媛身上,面色哀戚。
“姐……我们把她埋了……好吗?”程源不忍地别过眼,“她应该是个……很爱美的女孩子,不该长眠在这种地方。”
江隐和黎知没说什么,但还是默默地圆了程源这个心愿。
黎知虽然不知道程源到底经历了什么,但照这个样子来看,女孩的死必然给程源不小的打击,没必要再去问了。
三人带着女孩的尸体,找了小区一处干净的地方,挖坑埋了起来。
这很耽误时间,可这也是他们作为人最后的善良,和唯一能做的事情。
程源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江隐把土一点一点盖在女孩身上,静静地站在旁边,直到黄土彻底淹没了她。
程源竟是一点泪水也哭不出来。
事毕之后,江隐拍了拍程源的肩膀,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她只是先一步去见她想见的人了,不值得难过了。”
程源僵硬地点点头,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
做完这一切之后,三人收拾好心情,朝着五楼走去。
此时的池越正忧心忡忡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儿走到东一会儿跑到西,晃得小六眼睛疼。
“池哥……你能不能别走了。”小六低声说道,“你这样像个老妈子。”
池越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弹了小六一个脑瓜崩,那孩子下意识地捂住头,眼底露出一丝恐惧。
池越一愣,默默收回了手。
他有这么吓人吗?
自从那件事之后池越再也没打过架,他自我感觉已经没那么凶神恶煞了吧……
老妇无奈地招了招手,一脸的慈祥和怜爱:“莫跟你哥吵,六啊,到奶奶这里来。”
“奶奶!”小六噔噔噔地跑过去,乖乖地伏在老妇的膝上。
老妇粗糙的手一下一下摸着孩子的头,小六感受着身上的温暖,眼底划过一丝暗芒,默默闭上了眼睛。
“真服了……他们最好是把我忘了,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池越边走边碎着嘴,头顶白色的呆毛晃来晃去。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的那一刻,池越下意识飞奔到门口,手都摸在门把上了,才想起来确认对方的身份。
“谁啊……”
“池越,是我,黎知。”
池越开心地转开门把手:“大美人你们可算来了再晚来一会儿小爷就要给你们上香了。”
三人难得没有接池越的话茬,只是默默地朝屋里走去。
池越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不解地看着几人。
“你们这是咋了……出什么事了?”
黎知摇摇头:“进去说吧。”
池越又看向江隐,江隐也只是微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我……”池越还想说什么,但察觉到气氛格外古怪,还是选择了把话吞进肚子里。
看到后面的程源的时候,池越眼神一亮,心想终于能有人搭理他了。
“死程源!你赶紧给小爷讲讲到底咋了,怎么今儿一个两个都这么沉……”
池越彻底说不出话了。
如果不是眼前的人跟在黎知江隐身后,他万万不敢觉得那是程源。
对方浑身是血,铁锈味混合着一股莫名其妙的香味扑面而来,清秀的脸透着死人一样的白,原本清澈的琥珀色眼眸满是红血丝,甚至下巴上都有了青色的胡茬。
小六见到来人吓得尖叫一声,老妇叹了口气,拉起小六的手,朝着厨房走去:“你们玩吧,我去给你们做吃的。”
见到老妇同小六离开,池越拉着三人走进卧室,锁上了门,然后沉声开口。
“说吧,发生什么了?桑南叶那姐呢?”
江隐组织了下语言,将这短短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给池越说了一遍。
当听到桑南叶重伤的消息之后,原本如同一潭死水的程源再次瞪大了眼睛,仿佛眼眶里下一秒就要掉出血泪。
池越深吸一口气,一脚踢在墙上,咒骂了一声。
“他妈的……这都是什么事啊。”
他烦躁地揉了揉头顶的鬈发,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腔无处发泄,连拳头上的骨节都泛起了白。
“按照你们的说法,桑南叶她活不过两天,我就直说了。”池越沉声开口,“小爷十来岁的时候天天打架,知道什么伤能死人什么伤只是皮肉伤,桑南叶她现在的情况完全就是靠自己的身体素质吊着。”
“这个什么审判之塔只要吊着一口气通关,什么伤都无所谓马上就好,但如果死了,就真的死了。”
“所以最晚最晚明天之前,我们必须通关,要不就等着给桑南叶收尸吧。”
池越几乎是咬着牙说完的这句话,话音落地后,房间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几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黎知身上,他们已经默认了黎知是他们的主心骨,面对现在的困局,几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求助黎知。
黎知坐在椅子上,闭着眼思考,只觉得万斤重负压在了她的身上。
得赶紧想个办法……不能再拖下去了。
“关键突破口还是在顾袅身……”
“咚咚咚——”
黎知刚开口说话,忽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发言。
池越收起了身上的戾气,上前开门,来者正是端着鱼糕的老妇和小六。
“我来给孩子们送点吃的……”老妇慈祥地端着盘子放在桌子上,几人纷纷道谢,老妇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只见她眼神一一扫过几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挣扎犹豫,粗糙的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