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弟弟有难
顾镜黎将香囊举到了君璟承的面前:“怎么样?好看么?”
君璟承别过头去,语气有些别扭:“还行。”
他继续夸赞道:“二位看起来郎才女貌,真是天作之合,未来定会长长久久的。”
君璟承整个人一僵,薄唇微微抿了一下。
顾镜黎将银钱递给了摊贩:“真有意思,他带着面具,你也能看出他的容貌?”
她的语气之中带着戏谑,摊贩一笑:“夫人说笑了,公子长身玉立,气宇轩昂,一看便是王侯之相,不可以貌取人。”
君璟承垂眸看向烛火之中的人,心中多了几分悸动,他的风评不好,不是鬼见愁,就是病秧子,第一次听人这般真诚的夸他,竟然是因为顾镜黎买香囊。
“多谢。”顾镜黎捏着香囊往前走。
君璟承抿着唇跟在她身后,许久都没见顾镜黎有动作,才问:“这香囊送给谁的?”
顾镜黎毫不避讳地回答:“自是送给世子的。”
君璟承的面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眼波之中掀起了风浪,方才勾起的几分悸动,竟消失的荡然无存,变得危险了起来。
他嗤笑了一声:“第一次见面,你就送世子如此寒酸之物?”
“想必世子不缺金银,缺的是一片赤诚。”
“呵,你还真会阿谀奉承。”
“大人不会也想要吧。”她忽然回眸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君璟承。
君璟承心中本就闷闷的,被顾镜黎一问,他的眸子更加深沉了:“谁稀罕?”
顾镜黎笑了,她就是故意的!
谁让君璟承压榨她!坑她!自己被扣了月钱,也就是他现在的心情!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顾镜黎察觉到了君璟承的目光,她回头望向他:“吃糖葫芦么?”
不等他拒绝,顾镜黎直接将糖葫芦塞入了他的嘴巴里面:“快尝尝,酸酸甜甜很好吃的。”
灯火璀璨,人来人往之中,顾镜黎面若桃花,笑如皎月,触动心弦,方才那种不痛快,竟然一扫而空。
君璟承竟然觉得,顾镜黎认认真真的挑选荷包,真心去对待一个“将死之人”这种真心,十分赤诚。
顾镜黎能毫不忌讳的承认,也是一片坦荡。
人潮人海,不知是谁挤了一下顾镜黎,顾镜黎一个踉跄,君璟承伸手扶住了她,目光在灯火之中相对,人潮挤来挤去,顾镜黎紧紧贴在君璟承的怀中,君璟承也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扶住顾镜黎的腰,避免被人群冲散。
少女软香在怀,君璟承的心跳猛然加速,别扭地扭头看向了远处。
但,对于顾镜黎而言,这简直就是无声蹭紫气的大好时机!
顾镜黎抱住了君璟承的手臂,拽着他往人更加多的地方走去:“走,去射箭,赢了有奖励呢。”
“不去。”君璟承冷声拒绝,他的箭术是用来杀人的。
顾镜黎笑容一收,笑脸一垮:“大人,就当是为了属下,属下可喜欢那个奖励了,求您了。”
君璟承薄唇抿了一下,顾镜黎牵着他的手腕,没入了人群之中。
人越多,顾镜黎就越是要紧紧靠着君璟承,这样便能蹭到更多更多的紫气了!
要面对天劫,不得不做出万全的准备!
他一箭便射中了靶心,顾镜黎抱着他的手臂,兴奋地给他鼓掌,笑颜如花,胜过街边灯火。
不知怎的,这比他任何一次射中目标都要让他快乐。
她带着他将街边所有的小吃都尝试了,所有能玩的都玩儿了一遍。
一直到了夜市散去,顾镜黎才提着战利品,溜溜达达的往回走。
君璟承将顾镜黎送到了顾家门口,他望着面前瘦弱的人影:“最近多有邪门歪道作怪,少出些门。”
君璟承说完便觉得这句话有些多余,顾镜黎的符能将那作恶的邪祟打的魂飞魄散。
若是碰见了,还不一定谁倒霉!
顾镜黎才是鬼见愁吧!
君璟承将顾镜黎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眼:“进去吧。”
和顾镜黎在一起,似乎有忘掉忧愁的魔力,他心中的烦闷散去了不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顾镜黎伸出了纤细的柔夷,掌心向上对着君璟承:“今夜消费一共六两七钱,陪护一个时辰,十两银子,四舍五入,二十两。”
被扣的月钱,总有其他方式找回来!
君璟承:“……”
他微微弯着的唇瓣猛然下垂,果然他想多了。
顾镜黎眨巴着眼睛盯着君璟承,晃动了一下自己的小手:“大人给钱吧。”
君璟承的心情还算是不错,他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了顾镜黎的手心之中,随后大步流星地转身离开了。
夜幕浓稠,风夹细雪,孤影惆怅,说不出的落寞。
顾镜黎把玩着手中的银子,满心欢喜,至于君璟承的惆怅,和她有毛关系,她也没义务关心!
关心可以,要加钱的!
有那精力,她更关心自己家人的安危!
砰!
忽然,北方的院子,一朵明亮的烟花蹿上了长空。
来了!
顾镜黎收起了银子,飞身往宋萧泽所住的小院子而去。
小院弥漫雾气,诡异无比,宋萧泽捏着火把,立在院子之中,衣袍在风中作响,透着一股无所畏惧。
“呜~”
迷雾之中摇摇晃晃走出几道影子,翻着眼白,脸色惨淡,看的出来死的很惨。
宋萧泽杀过人,见过很多死人,却从未见过鬼!
可他仍然毫无畏惧,拿着火把等着那些人的靠近。
顾镜黎本以为能引出什么了不得的大鱼,才在围墙之上等待着,却不想,竟是小喽啰!
顾镜黎抬手一挥袖子。
一道冰蓝的光芒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唰!
黑影瞬间四分五裂,消散在天地间,一个身穿道袍的男子从屋檐上狼狈不堪地滚了下来。
那人身上的气息,顾镜黎很熟悉,与项圈和昨夜顾宪筠送来的平安符的气息一模一样!
顾镜黎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声音冰凉,透着浓烈的冷意:“谁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