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落魄王爷
“蔽人姓赵”中年人自报家门,脸上浮现着一股子探究的神情,似笑非笑地看着梁川。
姓赵?姓赵了了不起啊,你没来的时候,几十号姓赵的给老子打下手呢。
咦,不对,梁川的眼神瞟过曹千松腰里的玉佩还有长刀,这种是制式的直刀,直刃刀,是杀人的战刀。
这伙人个个身上的锦袍那材质一看就不是凤山能买得到的,再看这伙人的气质,不是久居人上者,养不出这等雍容睥睨的架式。
一群人这个中年人为首,跟在后面屁不敢放一个。梁川眼睛扫过中年人微微发福的腰,看到了一条让他流口水的饰品——犀带!
你娘的,明朝号称唯一的政治家的张居正十二岁中秀才,十三岁去考举人,江陵巡抚顾璘深知这个小子日后是国之栋梁,必将挽国于危亡,硬是没有录取张居正,让他三年后再来,为国家练人才。当时顾璘就解下自己的犀带送给张居正,并安慰他说:你以后是要系玉带的,这条犀带你先将就一下。。三年后张居正不负期望,一举中第。
明朝巡抚从二品,相当于现在一个省长,那是赫赫一方的封疆大吏啊。宋知县想见上一面都得托人送礼,打点几番才够得上资格。这个中年人姓赵,而且有配犀带的资格,我的天呐,这下换梁川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梁川更不犹豫,纳首便拜,那个腰都快要贴上地上了。何保正看呆了,这小子在知县老爷跟前也是微微俯首一拜,今天吃错药了?人家就报了姓你就这样?也不问问人家是干嘛的?
梁川的嘴里恭敬地请安道:“王爷!”脑袋久久低垂,不敢抬头。
左丘宏一干幕僚看得这才解气,小子算你识相,军爷正准备等你冲撞了王爷天威时,给你来一刀,送你去抬胎呢!
中年人大惊:“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这一句话便是坐实了这个中年人的身份。
王爷?何保正吓得两眼一抹黑,那膝盖不争气地酥软下来,几将跪倒在地,自己先前不识好歹,各种无礼,那要死几回才够?
“王爷面边请,怎敢让王爷在寒舍门前久立,折煞草民了。”梁川心想今天刮的哪门子邪风,把一只金凤凰给刮来了。姓赵的大宋宗室混得可不好啊,除了太宗一脉,太宗一脉到后面都变成庶民,日子也不会比自己好过,这情况是北宋晚期,前期还算地位尊崇。这出门敢这么大阵仗的,就算是太祖一脉想必现在也是身居显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是天上星辰,自己比起来连地上一粒砂子都算不上!
王爷一脸哭笑不得,这个梁川也太过聪敏,一个照面便于能识破自己的身份,乡野人还有这份见识?不过原本以为是不羁仕才,到底还是这般客套,不过瘾不过瘾。他笑脸摇着,背着手,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梁川前面带路,这是你的家院。
“哦。。。呵呵。。”梁川心领神会,发出一个谄媚的笑声,就像一个市井商贾一样,那姿态让人看着很不舒服。几个幕僚一脸鄙夷,这是个什么人啊,当着王爷的面也不收敛三分,市脍的嘴脸暴露。
王爷进屋没有回正堂就坐,而是看着走向了右厢的学堂。站在学堂边上,仪表不俗,学堂里的学生喜欢热闹,这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过来了,课堂里乱成一片,孟良臣轻咳了一声,学生立时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先生好有威严!”孩子顽劣这是当先生的最头疼的事,王爷看这位先生年纪轻轻,这个先生只是轻轻一声便让课堂鸦雀无声,师德不济,不足以致此,心下看才之心便又生起。
王爷轻走走过学堂前的回廊,学堂前挂着一副门联:地瘦栽松柏,家贫子读书。心里又是暗自感叹,这乡子的人虽是家贫可是人人乐而向善,大体是这般缘故吧,孩子能上学堂,将来方有作为,不是寒门更不知努力读书的道理,这个对子来鼓励学生,最是贴切不过了,能明白个中道理,一生受用无穷!
学堂上又挂着一个牌子,这次是写的是清华二字,难道是取自谢混的诗句?学堂里面还有一副画,学堂正前也挂着一副对子,上面意境更高: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是没错了,朝堂之上尽皆朱紫,哪一个不是读书仕林出身?学生不肯学识,看看这个对子,谁人不发奋向上!
走了一圈一行人回到了正堂。这位王爷坐在主位上,梁川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何保正更是不敢吱声,跟在梁川的屁股后面。
“你很不错!”王爷笑吟吟地看向梁川,张口就说了这么一句。
“谢王爷抬爱。”
“你怎么知道我是王爷?”
“您腰间犀带,又姓是太祖同姓。。小民妄加揣测,必是大宋宗亲!”梁川作揖不敢抬头,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小王赵惟宪。”这个王爷报出自己的名讳,期待玩味地看着梁川,就希望给他一点震撼。
梁川纹丝不动,就像平湖秋水泥塑石雕一样,连句恭维的话也没有。这没办法怪梁川,梁川除了太祖太宗,赵德昭赵德芳等几位在历史上较为出名的赵氏皇族,其他的他哪里去认识?
赵惟宪怔怔地等了一会,见梁川无动于衷,忽然才反应过来,眼睛闪出一道寒光道:“你不认识本王?”
何保正都认识这尊大神,这位爷乃是当今圣上的堂兄,太祖之后,秦康惠王赵德芳次子,赵惟宪啊!太祖未立太子,几位长子又长夭,若不是太宗荣登大宝,现在这九五之位是谁人在上面还说不一定,或许是眼前的这位爷。。
梁川真不认识这位爷,这就很尴尬了,又不能直说,对不起爷您名声不大,咱不认识您,更不好现在不懂装懂,嘻嘻哈哈地说哦原来你是那位啊。。这不是裸地打人家脸吗。
曹千松见太祖之后一村野匹如此羞辱,顿时怒从心中来,手掐一剑指直指梁川,声若霹雳怒道:“大胆竖子,鬻畚小儿,焉敢如此羞辱我主!纳命来!”
说完,一道寒芒出鞘,铮的一声剑声如龙。曹千松替主不平,那长刀直刃无弧,承袭唐刀之风,刀尖切刃,犹如数字七一般。携一股破空之声,朝梁川劈来。
梁川自从在山里练了一段时日,那眼力耳力是直线上飙,刀一出鞘他就听到了清亮的破空之声,刀刃裹着一股劲风朝他劈来,他的毫毛都能感觉到那一股寒意,你他娘的想劈死老子啊!梁川屁股沟子都惊出了冷汗,可是他更不敢动,这一动就更得罪人了,活该得被劈死,自己不动彰显正气,死了还能被说是冤死的。脚下像长了根,腰像老松,任凭那刀口落到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