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刚逃出虎穴,又入狼窝
孟池鱼重生了。
重生到三年前,那个噩梦的开始。
山上的卫生间里,她中了迷药,瘫软在地上。
孟晓妍的一只脚踩在她脸上,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面色狰狞,高跟鞋底来回碾着她的脸。
“好姐姐,你都这么狼狈了,为什么还是比我好看?”
脸上传来钝钝的痛感,孟池鱼想开口,可迷药下的极重,现在别说说话了,连半个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索性孟晓妍也不是真的要她回答,她挪开脚,蹲下身子,一只手掐着孟池鱼的脸端详了许久,又猛的甩了出去。
她状若癫狂道:
“好看有什么用?可惜了,今天是你的死期。从今往后你所有的东西,都会是我的。你的成就,你的未婚夫,还有爸爸哥哥的爱,都是我的。”
说罢,转身关上隔间的门,一阵叮叮当当声,门被钉死后,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很快,空气中有了烧焦的味道,黑烟透过卫生间隔板,丝丝缕缕地窜进来,呛的她不住的咳嗽,可偏偏又动弹不得。
难道重生就是要让她清醒着再次经历前世的一切吗?
上辈子,她侥幸没死,可也被烧的毁容,全身都是伤疤,在这个狭小的卫生间里,她是被大火活活烧的痛醒的。
然后又被视作孟家之耻,用锁链囚禁在阁楼整整两年,最终被孟晓妍灌药害死。
不!这辈子她绝不要这样束手待毙!
被囚禁的仇,被烧伤,灌药的仇,都等着她亲自去报!
孟池鱼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舌尖咬下去。
嫣红的鲜血从嘴角流出,她痛到麻木。
凭着剧痛,她重新获得对身体的掌控权。
浓烟越来越多了!
孟池鱼立即脱下身上的香奈儿外套,打开马桶后方水箱盖,浸了进去。
从水箱里捞起湿透的外套,她将袖子打结绑在脑后,捂住口鼻。
再踩着水箱盖,奋力朝着高处换气用的隔窗爬去。
由于迷药对身体的影响,她每一步都十分吃力。
“哗啦!”一声,玻璃终于被她砸碎,新鲜的空气一涌而入。
孟池鱼的眼睛已经被熏得睁不开,身后又是烈焰灼身。
哪里还顾得上看清外面地形,心一横跳了出去。
“砰!”
整个身体呈自由落体地砸到地上,后背传来一阵剧痛。
还没让她反应过来,惯性就让整个人往下滚去。
原来,这个公共卫生间的背面,竟然是个陡峭斜坡,斜坡下面是山路。
“嘭——”
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山路上,她径直撞到汽车轮胎上,才被迫停下来。
真的好痛!
孟池鱼倒在地上,缓缓松开护着头的手,睁开眼睛望去。
在她的视野里,嫣红的鲜血从一双柔软的黑色羊皮手套上缓缓滴落,在地上形成一个血洼。
手套的主人正慢条斯理地摘下它们,露出骨节分明的手指。
他的大拇指上戴着一个古铜扳指,扳指上极其繁复的花纹,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远处,躺着一个浑身是血、不知道死活的男人。
“看够了吗?小姑娘。”
男人蹲下身体,斜光的残影正好落到他身上。
阴影中,孟池鱼看不清他的神态。
只见他额前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露出高挺的鼻梁,和俊美又冰冷的眉眼。
“冷,冷渊?”
孟池鱼失声惊呼。
他,不正是上辈子庇护了孟晓妍的那个男人吗?
“你认识我。”
冷渊眼底的戏谑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寒潭般的危险阴鸷。
她怎么会不认识?
在她被当成疯子关进小阁楼的凄惨岁月里,常常听见佣人在外面议论。
议论冷先生对三小姐如何如何好,又怎么费尽心思,让她成为艺术大师的关门弟子。
别人敢说一句孟晓妍是暴发户的女儿,他就命人打断那人一条腿。
孟晓妍借口关心她、给她送药到阁楼,实则每次都羞辱她,并炫耀自己过得有多么好。
而这位心狠手辣的冷氏财阀总裁,正是孟晓妍用来炫耀的最重要的一项资本。
他这张脸,孟池鱼被迫在孟晓妍的手机屏幕上,见过无数次。
但现在的她,不可能认识他。
孟池鱼立刻闭嘴。
她身上都是烟熏火燎的味道。
发尾被烧焦,长发凌乱,脸上也有黑灰色的污痕,嘴角更是凝着鲜血。
可少女的稚气还未彻底褪去,略有些婴儿肥的脸颊上,鼻梁高挺形状优美。
明明都这么狼狈了,偏偏还让人觉得精致得像个瓷娃娃。
此刻她望着冷渊,骇白了一张脸。
原本清澈明亮的杏眼被烟火熏得发红,越发像那被命运恶意玩弄后又随意丢弃的无辜少女。
见她明明一脸害怕,却倔强的闭着唇。
冷渊缓缓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孟池鱼从地面上提起来。
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之心。
“不,不……”
孟池鱼觉得自己就像是那砧板上待宰的鱼,刚逃出虎穴、又入狼窝。
她用力拍打着冷渊,意图让他放松一些。
冷渊如她所愿地松了手,将她按在迈巴赫的车身侧面,眼底浮起令人胆寒的戾气,质问道:“说,谁派你来的?!”
他今天在这个未开放的景区里处置叛徒,这个女人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还知道他的名字。
从深渊里爬出来的他,从不相信巧合。
哪怕这个人,看起来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咳……咳咳……”
孟池鱼一连咳嗽了好几声,才终于喘匀了气,一口气道:“我是孟国兴的女儿孟池鱼,之前在舒家的宴会上见过你,有人跟我说过你的名字!”
不管了,先把舒家的名头借来用一用。
在上辈子的两个月后,她十七岁生日那天,冷渊就是在舒家晚宴上见到孟晓妍,并将她认作妹妹